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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韧的破碎之花——论黄咏梅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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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那个不美却有味道的女秘书心怀忧戚,但这些都无碍于她温和宽容的人生姿态。 广州历来被视为文化沙漠,它迥然于北方语系的粤语古音、早茶午市的繁荣兴旺、吃尽 天下活物的勇气、来自五湖四海的新客家人等等,都使它成为一个暧昧的城市,一个难以表 达的城市。此前的张梅和张欣小说大多以广州为背景,却没有将广州的城市景观与人物故事 和个体的生存理念交织,以至于各要素彼此游离。黄咏梅对于广州都市生活细节具有敏锐的 感受力,同时她也不避讳对广州充足物质的描绘,她喜欢南方以南这样丰饶的俗世温暖,并 在此基础上领略广州人的人生哲学,体察都市人类的心灵悲音与艰难世事,某种程度上,这 富饶的物质生活和独具特色的岭南风情画是她孕育普遍善意的根源。 三、生存本相的诗意呈现 撇开浮泛的生之泡沫,我们可以看到人性最本质的呈现——生存本相。在这个匆促忙乱 ,一切都来不及的时代,为了牢牢抓住生存,人性的丰富和复杂都会不可避免地浮现。表现 底层和边缘的生存伦理离不开客观实录的叙事方式,在观照笔下的人物命运时,黄咏梅睁大 了惊疑的眼睛,缓缓展现出人物与环境抗争时的自私、卑微、冷漠和情感世界的千疮百孔。 《将爱传出去》中,美丽不凡的女人艾尔为了如日中天的事业和美丽的体形,不顾丈夫 柳其的反对,克隆了女儿小时,导致了小时的生存悲剧;《勾肩搭背》中的樊花曾经死心塌 地爱上过一个“体制内”的职员,这是白马服装市场的女人们的梦想,她花了很多钱在那小 职员身上,买很好看很体面的衣服打扮他,还经常拿着好东西上门讨好未来公婆,甚至连避 孕套都是自带的,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却发现那个小职员还在报纸上登征婚启事;《负一 层》中的阿甘无论如何都记不住总经理和总经理的车,终于被开掉之后,那个热情搭讪过她 的摩托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长篇小说《一本正经》(《钟山》长篇小说增刊2004年A卷 “新锐女作家专号”)描写都市生活繁华表象下女性的爱情与命运,她们成长、盛开,然后 凋零,见证着都市生活的荒芜与凄凉。 由于自身对生活的温暖信念,黄咏梅不会刻意放大人性的丑陋,也不会沉溺于对情节的 预设和埋伏,更无意对人物丰富的痛苦毫无顾忌倾泻自己的情感态度,在她的故事里没有剧 烈的冲突,无论是背叛伤害还是生存的艰难曲折,她都不会去撕裂其内核,即使在有可能遇 到重大冲突的地方她也会从容地拐弯,叙事显得克制、沉静而内敛。所以在《将爱传出去》 中,小时最后还是回到了广州,并且主动给爸爸挂了电话,接他回家;《对折》中,好好最 终还是从医生那里逃离回家,躲进了乏味却安全的港湾,只能将生命中的异样讲述给自己倾 听;《多宝路的风》中,乐宜如何决绝地与耿锵分手,独自掩埋伤痛,如何在海员丈夫中风 后承担着生活的重负和忧伤,我们永远不得而知。黄咏梅只让乐宜在小说最后再次听到了多 宝路的穿堂风,于是,她也和笔下的乐宜一样,看到如鸳鸯交颈鞋垫的具有杀伤力的美丽事 物时,她只会悄悄地绕过去,然后偶尔伤感地回头,却永远不会追问那些伤害来自何处,如 何才能泯灭。躲开激烈的冲突或干脆让人物缺失,却不给出冲突的因果和缺损的伤痛,这是 她前期小说的叙事策略。 在展现残酷冷冽的生存本相时,黄咏梅怀着悲悯的情怀注视笔下人物,赋予了庸常生活 中的人以当下难觅踪迹的理想色彩和超越现实轨道的诗性特质,这使得人物的精神向度得以 照亮,具有了深度的审美价值。《路过春天》中的小纤虽然在现实和爱情中屡屡受挫,靠卖 八卦文字为生,只能做所爱之人的地下情人,但她依然坚持着对诗歌的守卫和梦想;《单双 》中,从小遭受嫌弃的李小多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父亲出走,母亲更是不负责任地为 她命名,但她依然有自己独特的快乐,每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数着脚步,而最后的结果总是 与她的预测不谋而合,这项特异技能也为日后她的赌博生涯带来了辉煌的业绩;《负一层》 中阿甘的现实生活极其乏味,每天在地下室里管理泊车,因为慢半拍,她总是不记得帮总经 理拉开车门,因为慢半拍,她的爱情和婚姻都迟迟未到,然而她也有自己的小小乐趣,她在 寂静的负一层能听到车们的交谈声,在老妈的烧鹅铺,她能够畅通无阻地将烧鹅油想像成可 以挂上天的问号,她不小心将汽水溅进了装有老爸骨灰的罐子,将罐子放在微波炉里叮着, 她发现了一个秘密——老爸会香;《把梦想喂肥》中,“我妈”通过与政府的谈判组成三轮 车队,被称为“大家姐”。这个组织里的每个成员都跟健全的人不一样,有的瞎了一只眼睛 ,有的缺了一条胳膊,有的少了几只手指或者脚趾。“我妈”却不甘心呆在梅花州开小矮车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拉了一个穿金戴银的女客人,从此梦想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她想去广州 这个大城市将瘦小的梦想喂得肥胖饱满。她走那天,几十辆五颜六色的矮三轮车连成五彩斑 斓的彩线,一直将“我妈”送到梅花州的客运站。这一条彩线是现实与梦想的连缀,它花枝 招展耀亮了人们灰暗的生存。人物本身的卑微平凡和对梦想的坚持形成巨大的张力,正是在 这张力中,我们看到了黄咏梅温暖的心灵。她将一己的悲欢融入广泛而普遍的人性体验中, 她曾经质疑生活却也相信生活,相信生存本身更能让人完成精神的自我历程。精致的细节、 丰沛的想像、诗性的语言使生之意义和乐趣得以坚实的呈现。 在黄咏梅的近期小说里,我们看到她对生存本身虽依然执著慈悲情怀,对故乡依然心怀 温暖清明的感情,但她对城市的批判和质疑意味却日渐浓厚。在与现实的对抗中,黄咏梅逐 渐觉察到现实的某些不可战胜,她并未妥协,而是从中收获了心灵的丰实和叙事的力量。不 再回避现实而是直面生存,将人物的命运纳入生存本质的运行轨迹,展现人物理想与现实抗 衡的悲剧结局,这可以说是对她此前小说叙事策略的重大突破。《负一层》中的阿甘失去了 工作,对爱情的幻想也破灭了,最后像她的偶像张国荣一样跳楼自杀。直到她死,都少有人 知道她叫杨甘香,人们只记得阿甘就是“迷张国荣跳楼的那个”;《把梦想喂肥》中的“我 妈”怀着瘦小的梦想来到广州,被马千秋骗去了辛辛苦苦存下的钱,也意味着她曾经被马千 秋喂肥的梦想彻底破灭了,在寻找马千秋指给她的那块梦想园地时,终因绝望跳进臭水沟自 杀。小说结尾故意轻描淡写道:“连流浪猫经过这里都晓得迅速地逃窜,可我妈却一头栽了 进去。”当这些卑微的小人物为了生存苦苦挣扎时,他们还怀着对未来的些许梦想和希望, 可是一旦遭遇到人世的欺骗和梦想的破灭,也就失去了精神的支撑。黄咏梅之所以如此轻淡 描写他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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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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