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告诉夫差说:“大王已经脱离危险期,不久就可以症愈了。”夫差问:“你怎么知道的?”勾践的回答让人几乎呕吐:“我刚刚仔细观察了大王您的大便,又闻过了气味,根据我的观察,您的病气已经排泄出来了,所以说您过几天就会康复。”,还有别的史书上的说法更为变态,说勾践亲口尝过夫差的大便。想必是某个心理阴暗或有特殊癖好的史学家的演义。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大概在心理生理上都给勾践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痕,对他的味觉系统更造成了致命性的损害。所以他回到国内后,每天饭前都要尝一口苦胆,后来人们演绎成“卧薪尝胆”,这叫做“对历史的美化”。
如此糟践自己,而且是花样百出的糟践自己,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更何况勾践毕竟也是有血性的一国之君。背后应当有一个人给他出主意,那就是范蠡。夫差只不过是提供了威胁,而利用这种威胁,迫使勾践像玩偶一样被摆布,被操纵的,不是他的敌人夫差,而是他的大臣范蠡。由此可见,范蠡成了历史上最独特的一个权臣,还没有哪个权臣在国家几乎覆灭,包括自己在内的整个政府都卖身为奴的情况下,还能操纵自己的主子,也没有哪个权臣能把自己的主子逼到观察大便的份上。因此后来越国重新强盛,勾践雪耻,范蠡就赶紧知趣的逃跑了,这应该是预料之中的事。据说范蠡逃跑时给勾践留了一封信,上面说“现在有两个人留不得,一个是西施,一个就是我。”估计这正中勾践的下怀,而其背后的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就只有这两个人去品味了。
碰巧的是,“大便事件”后过了几天,夫差的病果真好了。他一高兴,就放勾践等人回了越国。
勾践回国后,被压抑已久复仇的火焰就熊熊燃烧起来了。但光有火气是不行的,在范蠡和文种的指导下,越国在内政外交方面都制定了切实有效的政策。例如文种提出的灭吴之策:贿赂吴国官员使其腐败;借、买吴国粮食,弄空他们的粮仓;美人计;送吴国大量建筑材料,使其大兴土木,消耗国力;派奸细打入吴政府内部……吴王夫差大兴土木,建造楼台馆所,沉湎于酒色犬马之中。夫差准备建造一座姑苏台,越国就立即送去了几根大木料,夫差很高兴,为了能使这几根木料物尽其用,就把姑苏台比原计划加高加宽一倍有余。
关于对外关系,范蠡主张要礼待弱小国家,对于强国,表面上应该采取柔顺的态度,但骨子里不能屈服。至于吴国,要等待或促使它走向衰落,等到时机成熟了,才可一举而灭之。范蠡向勾践说:“但愿大王时时勿忘石室之苦,则越国可兴,而吴仇可报矣!”可以想象勾践听到这些话的脸色肯定是一阵红一阵白,胸腔里滚动的不是沸腾的硫酸就是疯狂的烈火。他一心复仇,发愤图强,睡觉不用床褥,趴在柴火堆里。又在家里常备苦胆,饮食起居,随时品尝。他还带头自己种地,老婆就在家织布,由此越国的第一家族自给自足,不需要百姓的供奉。据称勾践在夜里常常暗自流泪,恨恨地自言自语:“你忘了会稽之耻吗?”会稽,是他兵败被围,苦苦求和的地方。
越国瓦解吴国的诸多计策中,最为后人称道的当然是美人计。越国的美女西施被送给吴王,成为瓦解其战斗力的一颗重磅炸弹。西施原本是村姑,出身和范蠡一样,也“衰贱”得很,也许正因如此,她在吴国深入敌后的几年里,才保持了对越国的高度忠诚。当然这不是主要问题,美人计的关键部分,归根结底还是“性”,通过对性的利用,达到腐蚀敌方关键人员的目的。美人的智力和政治取向都不是最重要的。甚至相反,胸大无脑的女人反而可能杀伤力更大。西施是范蠡亲自挑选的,为了增加这颗炸弹的当量,又给她加上一个帮手郑旦,两人一块儿被送给吴王夫差。都说“小头一硬大头着粪”。夫差果然中招,被西施勾引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作为一个男人坠入情网本来也是人之常情,但不想背后还有几个别的男人在算计他,这就可怕了。
到了勾践回归越国的第五个年头,越国经过五年积累,已经国库充实,土地垦殖,人口增长,民心和士气也已经从亡国的气氛中恢复。于是勾践便跃跃欲试,要报复吴国,一雪会稽之耻——人人都喜欢复仇,这也是人之常情。范蠡作为越国的真正舵手,及时地勒紧了缰绳——他认为时机尚未成熟,加以阻止说:“目前人事方面我们已经做的很好,但天时未到,勉强去求成功,对己不利。”勾践接受了意见,只得依旧隐忍不发。
劝吴伐齐,削弱吴国
过了一年,在西施的撺掇之下,吴王夫差准备发兵攻打齐国。这正中越国的下怀。勾践就亲率官员前去朝贺,赠送大批礼物。夫差被捧得得意非凡,加上出兵之后果然得胜凯旋,愈加踌躇满志。吴国的老臣伍子胥,一直就对越国的阴谋有所洞察,出兵攻齐之前,他是唯一的反对者。夫差回来后见他仍然反复饶舌劝谏,大怒,竟然朝伍子胥脸上吐唾沫,加之以痛骂。
伍子胥也愤怒了,说:“大王不听劝阻,过不了三年,吴国必然会被越国攻破。”夫差被伍子胥的不敬惹得怒不可遏,再加上西施一旁撩拨,就赐死了伍子胥。
子胥死后。吴王宠信太宰伯——这人实际上早就已经被越国贿赂收买——吴国朝政更加腐败昏暗。勾践忍不住召见范蠡,问道:“吴王已经杀了伍子胥,吴国朝内阿谀之徒日众。可否伐吴?”
范蠡说:“反常的迹象虽然已经萌芽,但从整体看,吴国灭亡的征兆尚不十分明显,现在还不可伐吴。”
勾践又忍住了复仇的冲动,继续每天舔他的苦胆。
熟种欺吴
勾践内阁中的另一个重要人物文种,则更像一条阴谋诡计的生产线,史书中详细记载了他的一条毒计:某年越国收成不好,文种就去吴国借粮,许诺第二年就还清。吴王夫差禁不住西施的枕头风,就答应借给越国粮食。第二年,越国果然把粮食如数奉还,而且送去的稻米颗粒饱满硕大。吴国见子粒肥大,认为是良种,留做种子,结果颗粒不收,酿成大灾。但吴国并没有怀疑到越国,反而互相埋怨不该播种水土不服的越国粮食,其实越国送来的是蒸熟后再晒干的粮食。
越王勾践十四年(公元前483年),吴国遇到天灾,当年的粮食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勾践又重提伐吴的事情。而范蠡继续着他的冷静的老调重弹,他说:“天时已至,人事未尽,大王姑且等待。”
勾践这次恼了:“我与你谈人事,你以天时应付我;现谈天时已至,你又借口人事来推诿。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范蠡给他讲了一通天时、地利和人事的大道理,并且安慰他,待到吴国百姓财枯力竭,心灰意懒,便可一举成功。”
勾践强压复仇怒火,继续等待时机。
以上只是有史料记载的几次君臣之间的军事政治路线分歧,估计真实发生的勾践与范蠡之间的争论远不止这几次。在漫长的十年之中,复仇的梦想对于勾践就像挂在驴子鼻子上的胡萝卜,虽然奋力向前,却总也咬不到。而范蠡则是那个驾辕的人,牢牢的操控着越国的方向,并且总是不失时机地勒一下缰绳。
公元前482年,时机终于来临。越王勾践乘夫差北上黄池(今河南封丘西南)与晋、鲁会盟之机,率军攻下吴国都城姑苏(今苏州),活捉太子友,迫吴王求和。公元前 475年,越军进攻吴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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