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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教学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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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立增《错误》教学实录
师：在台湾诗坛有一位颇有影响的诗人，他原籍河北，童年随当军人的父亲走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饱览祖国各地的风土人情，山水风光。l949年随家人去台湾。l958年出版了第一本诗集《梦土上》。他的名作《错误》被誉为“现代抒情诗的绝唱”。这位诗人就是郑愁予。“愁予”的笔名就出白于《湘夫人》中的“帝子降兮北渚，目渺渺兮愁予”，以及辛弃疾《菩萨蛮》中的“江晚正愁予，山深闻鹧鸪”。课前让大家认真读这首诗，在读的过程中发现问题，并带着问题来学习，大家都做好了吗?
生：做好了。
师：好的，现在你们都有了对诗的初读感受和理解，下面你们就带着自己对诗的理解再来放声朗读一下。
(学生放声自由朗读)
师：学习诗歌我们首先要做什么?
生：知人论诗，知世论诗。
师：好，知人论诗。刚才老师已经把诗人的基本情况作了介绍。老师让大家下去查找资料，不知大家对诗人还有那些了解？
生：他被称为“浪子诗人”。
师：很好，说说看。
生：这就是说郑愁予骨子里有一种“浪子”的情怀，还有任侠的精神。表现在诗歌的内容上，他的诗作“无一刻不在关切人类的状况———性灵的，文化的，欢乐以及苦难的”，所以表现乡愁情结的乡愁诗，表现闺怨情结的爱情诗，表现悲悯情怀的宗教诗占据了他诗歌创作的大部分。总的来说他的诗有豪迈、豁达的侠义诗，也有曲折动人情意绵绵的婉约诗。
生：我再补充一点，他是中国的中国诗人。
师：杨牧称郑愁予为“中国的中国诗人”，为什么给他这样的称谓呢?是不是因为他的诗歌有爱国情怀呢？
生：这种说法不完全对。因为他善于从中国的古典诗词中汲取情感的营养，善于学习古典诗歌的语言风格、意象的使用，杨牧评论说：“愁予的节奏是中国的，非英语节奏所能代替。”
师：这些风格在《错误》中都有所体现，在学习的过程中大家要认真体会。了解诗人的创作风格对我们理解他的诗很有帮助。
师：下面请一位同学带着感情来读一下这首诗。
(生读)
师：基本上把握了本诗的韵律，做到了传情达意。我们初读时，强调大家要披文人情，尽量融人自己的理解，不借助任何参考书。大家现在有了自己的初读体会，下面就请同学们谈谈读了这首诗后的感受。
生：这首诗很短，意蕴却很深刻，留给人想象的空间比较大，这一点和宋词中的小令有些相似。
师：这一点体现了“中国的中国诗人”的特点。
生：说到这一点，我感觉诗人选取了古典诗歌的典型意象，如“东风”“柳絮”“江南”“春帷”等。
师：这些意象和民族的审美心理有关。
生：我总感觉这首小诗蕴含一个故事。
师：这一发现很好，大家不妨都考虑一下，这首小诗到底蕴含着什么故事呢?下面请同学们默读这首诗，通过想象和联想体会诗歌讲述的故事。
(生默读)
师：好。哪位同学为大家讲述这个故事?
生：(学生描述故事)阳春三月，东风不来，柳絮不飞，一个美丽的女子孤独地守在自己的闺房中。突然她听到窗外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于是急忙走到窗前推开窗帷，循着那声音看那骑马的人是不是自己长久期盼的心上厶。可是事实让她再一次失望了，那不是“归人”只是个“过客”，姑娘把窗帷再沃要上，独自伤悲。
师：很好，想象丰富，概括准确，语言优美。证明了这位同学预习十分充分，对这首诗已经基本把握。
师：鉴赏诗歌需要宏观把握，更需要微观推敲。让大家讲述诗中蕴含的故事，就是整体把握诗意；接下来，就需要微观推敲。下面让我们共同研究同学们在预习时发现的问题。
生：诗歌的题目为什么是“错误”?
师：这位同学提的问题非常有价值，那么你们认为什么是“错误”?
(留给同学思考的时间，有许多同学有自己的理解，也有一些同学表明自己也有这样的疑问，继续点拨)
师：平时我们难免会犯错误，错误就是“不正确”，犯错误就是违反了法律、法规、道德规范，这是一般性理解。我认为错误就是时间、空间和对象的错位，想一想你们犯过的错误，是否理解这种说法?
(生思考，有的同学觉得很难理解)
师：(举例子进一步阐释)比如考试作弊，在不合适的时间和地点看了书；再比如早恋，在不合适的年龄走人了感情的泥潭。能理解我所解释的“错误”了吗?
生：(恍然大悟)噢，明白了。
师：按老师对错误的定义，该如何解读诗歌题目的“错误”?(启发同学)
生：对象的错位。
师：对象是怎样错位的?
生：站在诗中“你”的角度看，深闺中的女子等着“归人”回来，却等来了“过客”，所以出现了等待对象的错位。
师：很好。站在‘我”的角度看呢?
生：面对痴痴等待的女子，“我”的路过仿佛一粒投人水面的石子，打破了水面的平静，搅乱了女子的思绪。因为不是她等待的人，“我”感到抱歉、内疚，所以是“错误”。
师：很好，两位同学的发言概括了审视“错误”的两个视角。
生：错误一般指不好的事情，可是，诗人为什么在诗中却说成“美丽的错误”?
师：“美丽的错误”原本就是矛盾的，汉语中有些类似的组合，如“善意的谎言”，你怎么理解“善意的谎言”?
生：“谎言”当然不好，但前面加上修饰语“善意的”，那么，这“谎言”也就具有了独特的韵味。
师：“美丽的错误”呢?
生：爱是美丽的，但对象错位了。
师：“我”是游子，浪迹天涯的旅人，那“你”呢?
生：女子。
师：诗中的“你”是女子，“你的心”是“女子的苦苦企盼丈夫归来的心”。我们想象一下，三月江南的小镇，一位女子面带愁容，焦急地等待久别的心上人，注意是长久地等待，可知其心中之苦。这时候突然听到原本寂寞的青石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心里会怎样?
生：心中产生希望，甚至是惊喜，以为是自己的心上人回来了。
师：那我们接着想，当女子满心欢喜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帷，循声望去时，却发现来者并不是心上人，那又会有什么样的心理变化?
生：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失望、悲伤。
师：从这里我们看出游子的出现对女子造成了情感上的伤害，是个错误的出现。
生(质疑)：那也曾经给女子带来过欣喜，让她孤寂的生活增添了一些色彩。
师：很好，说得不错，所以男子的出现是个错误但同时也是美丽的。这个故事的错误在于它是个误会，而这个误会却给寂寞的女子带来情感上的一种慰藉、一种美丽。
师：哪位同学再总结一下?
生：“我达达的马蹄”敲响了女子希望重逢的心灵，因而美丽。不过，这马蹄声仅仅从前面路过，并不为她的企盼而停驻，因而是个错误。
生：这看似矛盾的搭配，却包含了情感的起伏变化。这一起一伏，前后情景的逆转，产生了高度的戏剧性，更形成了情景跌宕之势。
生：本诗的前两行字体与正文不一样，为什么?
师：大家都注意到这一点了吗?平常我们读的诗大部分都是题目、作者、正文这三部分，而我们今天要学的《错误》好像多了一部分，应该叫什么呢?
生：诗序。初中学过的苏轼《水调歌头》，前面就有一个短序。
师：高二将要学到的乐府诗《孔雀东南飞》(并序)还有《琵琶行》(并序)，都是在诗题下面有段小序，然后才是正文。当然也有人认为前两句不是序，是诗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我们不妨把它作为一个课题，课下研讨。
师：这首诗的诗序有何作用呢?我们不妨从诗序的内容人手分析分析。
生：诗序中‘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怎么理解?
师：这是比喻的写法。教学参考书上的观点：“我打江南走过”一个短句写出了过客之匆匆；“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一个长句，暗示岁月的变迁，女子等待之漫长，使得她的容颜由青春貌美变得衰老。你们的理解呢?
生：我认为这种分析是有道理的。但我还有自己的见解。
师：说说看。
生：老师曾经说过，要准确理解一个比喻句的含义及妙处，必须弄清本体和喻体之间的相似点。“等在季节里的容颜”是本体，“莲花的开落”是喻体。我认为，“莲花开”指女子听到马蹄声，笑容挂在脸上；“莲花落”指女子盼来的不是“归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这一“开”一“落”，写出的是女子心理变化的过程。
师：这种看法独到而新颖，我认可这位同学的看法。一诗序有什么作用?
生：是诗歌故事情节的有机组成部分。因为诗序中有季节、环境、人物等构成故事的要素。
生：揭示了女子内心的情感的变化过程。有领起下文的作用。
师：大家的分析非常到位。还有其他问题吗？
生：“向晚”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很陌生，在诗中有什么妙处?
师：“向”是什么意思?
生：接近。
师：“晚”呢?
生：晚上。
师：结合起来，所谓“向晚”就是接近晚上，一般认为是时间词“黄昏”。那诗人为什么不用“黄昏”，而用“向晚”呢?
生：是为了诗句押韵的需要，因为这一节的末尾是“紧掩”。
生：我还有一种看法，这句诗的顺序应该是“恰若向晚的青石的街道”，诗人把时间状语后置，有强调的意味。
师：的确，“向晚”有逐渐接近晚上的意思，写出了时间渐变的过程。
生：诗的4、5句两个“小小的”有什么妙处?
生：“小小的”叠音词的运用，使诗歌更加具有音韵美和柔美的情感。
师：“小小的”修饰的是心，女子的心，诗人用了比喻，把“心”比喻成“城”和“窗扉”，怎么理解?
生：“城”是大门紧闭的，用小小的寂寞的来修饰，有一种哀伤、寂寞的氛围，暗示女子内心的落寞。
师：心像窗扉，怎么理解？
生：窗扉是隔离内心与外界的，再用“小小的”修饰，写出了女子封闭的、孤寂的情感。
生：本诗是以春为背景，而全诗的情感基调是凄美的，为什么不用秋呢?悲秋不是更好吗?
师：这个问题很好，这里的春是不是有特殊的用意呢?同学们请思考。
生：从诗中我们可以读出诗人在反复强调窗外景之美与女子内心之落寞形成极大反差。
师：这是一种什么写作手法?
生：衬托。
师：对。衬托可以分为两方面，正衬和厦衬。举例说，我们平时写作文，你这样写：今天阳光明媚，和风徐徐，小鸟在歌唱尹小树在向我招手，我的心情好极了。这就是典型的以乐景写乐情，这就是正衬。而以乐景写哀情或以哀景写乐情就是反衬了，像“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就是典型的反衬。在这首诗中，诗人写了怎样的景?
生：诗中描绘的是阳光明媚、和风徐徐、百花盛开、草长莺飞、生气盎然的阳春三月的风景。
师：那人物的心情呢?
生：独处深闺的孤独、哀伤。
师：概括来说就是本诗用春景之美来反衬女子内心的凄凉。如果选择秋景呢?
生：景与情之间就不会形成强烈的反差，表达效果比不上“乐景衬哀情”。
师：分析得很到位。
生：最后一句“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是“过客”对女子的表白吗?
师：诗的最后说“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可以理解是男子对女子的表白，如果我们站在女子的角度，男子是无辜的，他浪迹天涯，四处漂泊，并无意伤害女子。再有诗中“我打江南走过”，暗示他的过客身份，这里面也有作者的个人情感：郑愁予的父亲是国民党军官，郑愁予从小随父亲四处漂泊，所以也可以理解为在他的生命中台湾是一个过客，祖国才是他的根。
师：通过我们的鉴赏，相信大家对这首诗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请几位同学概括一下。
生：讲述了一个美丽而伤感的故事。
生：这首诗很有“张力”，留给人想象的空间很大。
生：这是一首“中国的中国诗人”的诗。
生：有中国传统的“闺怨诗”的风格。
师：大家概括得很好。最后一位同学提到了“闺怨诗”的概念。虽然“闺怨”在现代已不是流行的名词，欣赏“闺怨守’已无法从我们生活经验中萃取相同的情怀，来让我们体会诗中的深情婉约；但是古典情怀的隽永和绵长是永恒存在的，借着既成的传统，我们可以在脉脉相传的诠释中，感悟它的美学精神。向大家推荐两首“闺怨诗”的代表作，一首是李白的《春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人罗帏。”另一首是王昌龄的《闺怨词》：“闺中少妇不曾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课下同学们鉴赏这两首诗，再结合《错误》，分析一下郑愁予是如何从中国传统文学中萃取养料的，并将感受写在练笔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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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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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错误》教学实录原文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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