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我强调一下，其他单位可以乱，但是人民解放军不行，其他单位没有秩序没关系，解放军不能乱。我们人民解放军一定要有秩序，一定要有准备，随时准备打仗，一声令下，就上前线！”

    陈毅接着又讲：“亲爱的同志们，我讲这话不是没有意思的，不是空口说白话。我在这中间犯过大错，栽过大跟斗。我讲这话，你们不要说陈老总又在体育场吓唬人，你们青年人天不怕地不怕，还怕我吓唬你们吗？搞路线斗争，可能立大功劳，也可能犯大错误。”

    陈毅敢这样讲话，是自认为毛泽东会为他撑腰。因为在这之前，１９６６年８月下旬，北京城里有关陈毅的流言蜚语猛然增多。什么“陈毅历史上一贯反对毛主席”，“陈毅反对文化大革命，死保工作组，与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唱对台戏”。造反派列举的材料，不少均为对中央核心机密档案的篡改，或断章取义。陈毅十分清楚，是中央文革乱抛档案，不断给造反派提供炮弹。８月３１日，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接见红卫兵时，他挽着陈毅的胳膊照了相，然后握着陈毅的手说：“陈老总，我保你！”陈毅给毛泽东敬了军礼，真诚坦荡地说：“请主席放心，我能过关，我是共产党员，我靠我的工作，能取得群众的信任。”

    又一次接见红卫兵时，在天安门城楼休息室，毛泽东问起陈毅近况，陈毅回答后乘势说道：“主席，我还有个想法。”毛泽东很感兴趣，问：“什么想法？”“主席，现在年轻娃娃没有参加过路线斗争，也不懂得什么是路线斗争，我想，应该给他们讲讲历史，用我自己的经验教训，教会娃娃们搞路线斗争，你看行不行？”毛泽东一听要讲这个，当然高兴了：“好嘛！”欣然应允。

    陈毅后面的话证实了这一点。他接着说：“前几天我在天安门上和毛主席谈过这个问题，我不是用毛主席这个大招牌来压你们，我对毛主席说：‘现在搞文化大革命，青年学生搞路线斗争是非常好的事。但是会不会搞还是一个问题，是不是要教他们搞？’……有人说，噢！你陈老总今天在体育场又是泼冷水！泼冷水不好，但是头脑太热了，用冷水毛巾擦一擦也是有好处的。搞路线斗争，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的。我只想提个头，可能讲得对，也可能讲得不对。……在青年人面前，我别的没有什么好讲的，但是我犯错误比你们多，这一点我有资格讲话，你们没有犯错误，听听我的话有好处。”

    陈毅话锋一转，严厉地说：“有些人把小单位的事情，扩大到比全局还重要，有的学生冲进中南海，把大铁门都冲坏了；有的人冲国防部，我坚决不同意！”

    陈毅的话激起会场上的热烈掌声，有人带头喊起了支持的口号。

    陈毅接着说：“我不怪年青同志们，怪我们事先没给大家讲清楚，讲了以后，希望再不要发生，要顾大局。你那个小单位的问题再重要，难道能会比中南海更重要吗？能比国防部还更重要吗？既是解放军院校的，还去打解放军，打解放军的干部，这是没有听说过的事。我1927年当解放军，至今差不多３９年，还没见过解放军打解放军！”

    陈毅的话再次被掌声淹没。

    陈毅最后说：“搞斗争，我不赞成‘逐步升级’的做法。什么搞一般校长、党委不过瘾，搞处长不过瘾，对搞部长还不过瘾，意思是还要搞我们这些？搞总理吗？不是不可以搞，我是欢迎大家给我提意见的，搞路线斗争要实事求是。我过去搞过过火斗争，就犯了简单化、扩大化的错误。用错误的办法去纠正错误，就必然适得其反，错上加错，这是关键。今天我没有资格批评任何同志，但是我有４０多年犯过错误的资格来讲话……”

    陈毅是演讲高手。无论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外交部时期，每遇他讲话，下面的干部总是聚精会神，鸦雀无声，随着他讲话的手势，或大笑或惊愕，一坐四五个小时无人退场。今天因为还有别的元帅要发言，陈毅只好在讲到兴头时收住了话题，在掌声中走下讲台。那些参加会议的解放军各总部、军兵种的干部一致认为，陈毅元帅敢讲话，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讲得太好了！但也有少数学员在陈毅讲话后当场表示反对，而且还有一小部分人蠢蠢欲动。由于大多数人不支持，这才把他们压了下去。

    讲话之前，贺龙的心上已经压上了一块石头

    第二个讲话的是贺龙。他除了表示拥护“文化大革命”以外，就是讲大串联的具体问题，他说：“我想讲一讲在革命大串联中，军队院校学生要做好样子的问题。毛主席是提倡革命大串联的，在革命串联中，可以更深刻地了解社会上的阶级斗争，向工农学习，向首都院校学习，使自己得到锻炼提高，以搞好本单位的斗批改，这是一种更大更好的政治野营，是一种很好的自我教育方法。……为了搞好革命串联，我向大家推荐空军第十七航校关于革命大串联的‘十点倡议’。”他念完“十点倡议”后，高呼了几句当时人人都呼的革命口号后，就离开了讲台。

    贺龙是四位元帅中讲得最短的一位，只是照稿子念。这不是贺龙的一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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