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大哥”总结式地开口了:“三弟想的主意好。吓他一场,惩罚他一次,咱们的恶气出尽了,咱们和他们之间的事也就了结了。烟不能越吸越长,仇也不要越结越深。就是他反过来再报复我们,咱们又进去了,出来也不和他一般见识了,行不?为出口恶气,又进去了也值得的嘛!”
于是“三弟’’和“二哥’’都道还是“大哥”有涵养,宰相肚里能撑船。
三个掐灭烟,一时皆困,这个歪着那个蜷着的,就都睡在车里了……
待他们醒来,已经日上三竿。美好的阳光,遍洒在田地里,遍洒在塑料大棚里。
“大哥”说:“放了他吧。”
“三弟,,说:“二哥你别下车了。”——便独自去往塑料大棚里了,
不一会儿他一个人慌慌地回到车上,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汇报:“大哥,二哥、不……不好……了……他他他……他死了……”
另两个男人一听,顿时坐起。
“二哥”说:“你别开玩笑啊,我经不起你开这种玩笑!”
“大哥”看出“三弟’’不是在开玩笑,急问:“怎么死的?怎么会死呢?!”
有……有毛虫钻到他鼻孔里去……肯定是憋死的……”
“三弟”双手抖抖的,想吸烟,打不着火……
于是“大哥…‘二哥’’下了车,三步并成两步走,也去往塑料大棚里了……
那局长大人浑身爬满了丑陋的虫们。果有两条肥虫钻在他两只鼻孔里。没完全钻进去,小半截虫尾搭在他的上唇……
那是人最丑陋的死相之一种。
两个男人心怀恐怖地退出了塑料大棚……
他们一回到车上,抓起烟盒,也都迫不及待地吸起烟来……
“三弟”泪流满面地说:“我没想到,我没想到……点子是我出的,那么我是主谋。我去自首,不连累大哥二哥……”
“大哥”强作镇定地说:“你年轻,娇妻幼子的,怎么能让你把大罪担了过去?你二哥呢,由那件事气病了,落下病根了,病病恹恹的,是再经不起牢狱之苦的。只我,老伴儿没了,孩子大了,都能自立了,也五十来岁了,还是我去自首吧。我就坦白是我一个人干的……”
又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大哥问:“就这么定了吧?”
“二哥”这才开口道:“大哥、三弟,你俩刚才的话,我挺感动。证明我没白和你们兄弟一场。是狗官把咱们逼成了兄弟的。事已如此,谁都甭后悔。主谋是我,我去自首……”
“大哥”、“三弟”不禁一齐将目光望向他。
他又说:“不瞒你们了,其实,我何止被那件事气得落下了病根!我是被气的,气得肝上肺上全生癌了呀!反正医生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过我了,我只能活两年了。主谋还不该是我吗?
“大哥”、“三弟”愕然……
半小时后,那局长的尸体,连同尸体上的虫们,被塞入了汽车后备箱。望着汽车在土路上卷起一阵沙尘,渐渐远去,“大哥”、“三弟”转身走到塑料大棚那儿,放把火将它烧了。
焰熄烬现之时,他们进行了如下简短的对话:
“如果五年前,但凡是一个多少讲点儿情理法理的人解决咱们的事,今天也不会是这种收场。”
“三个人做下的事,让他一个人去担罪名,我心里不落忍。”
“大哥,我也是。我懂你的意思。”
二人对视,心照不宣地向城里走去。 上一页 [1] [2] [3] [4] [5]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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