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的个人英雄之气。这三气又助长了他的骄气、虚气和躁气。而诸气的综合作用,酿成了康有为领导戊戌变法失败的个性因素。
1895年1898年这段时间,虽是中日甲午战争新败之后,却是改革的大好时机。此“好”之涵义有二:
其一,此前虽有一些人开始主张变法,但其变法的时机却远未成熟。50~80年代,从当时国际形势看,中国变法的榜样日本、俄国、德国、意大利之变革或刚实行不久,或虽已取得成绩,但其时效还需要一定时间方可显示出来。如1868年的明治维新,若不经甲午一战,中国朝野怎会认识到其作用原来如此不可估量?而这些国家的资产阶级改革(尤其是日本)的成功恰在此时开始令世界各国所瞩目,也令中国朝野震惊。
其二,1894~1895年的甲午中日之战,终于使中国朝野认识到所谓同治中兴之不足据。要求得国家富强,必须另寻新路。可以说,甲午战败后的中国,求变是中国人的共识(注:袁伟时:《慈禧和康有为的两面性剖析及其启示》,《东方文化》,1998年第1期;又《新华文摘》,1998年第5期。)。
这个好时机,对康有为这个维新变法的领袖而言,最重要的是当时举国上下要求维新变法这个共识的形成(所谓变法共识形成,当然不否认刚毅之流宁可亡国,不可变祖宗成法的谬识之存在)。
从当时清朝最高统治者看,光绪帝之维新变法要求自不必说(实际上,光绪帝出于种种动机,变法要求实在是太迫切了)。即使是握有最高实权的慈禧太后也是穷极思变的。
下面是两条广为引用的史料。其一,慈禧归政后,虽在颐和园颐养天年,但“一切用人行政,皆仍出西后之手。”(注:梁启超:《戊戌政变记》,汤志钧著,转引自《康有为与戊戌变法》中华书局出版,1984年第一版。)这条史料出自梁启超的《戊戌政变记》。其二出自恽毓鼎记载的史料:“上既亲政,以颐和园为颐养母后之所,间日往请安,每日章疏,上阅后皆封送园中。”(注:恽毓鼎:《崇陵传信录》同引上书。)这种情况也可以从翁同hé@④稍有不中慈禧之意便被罢黜一事证明之。这些材料无可辩驳地证明了当时真正掌握朝政的是在颐和园“颐养天年”的慈禧,而决非“既亲政”的光绪帝。这同时也证明了光绪帝所有推新变法的举措,都是经慈禧首肯的。否则,变法运动决不会在慈禧鼻子底下搞下去。这说明清政府两个最高统治者都是倾向甚至主张变法的。
虽然按照当代现代化理论来说,清政府决非一个以现代化领袖为首的决策集团,但至少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一些现代化改革的方案。
再看当时清政府最高决策机构中的核心人物。其一为翁同hé@④。翁曾先后两度为同治光绪两朝帝师。更在同治年间,又兼作太后师。如此算来,翁和同治、光绪、两宫皇太后(慈禧、慈安)均有师生关系。甲午战争后,主战的帝党势力上升,并演变为主张变法维新的政治力量,而帝党重要核心人物即翁同hé@④。朝廷为了表示对其恩宠,于翁六十岁大寿时,特旨赐寿。
翁同hé@④对变法维新而言,地位是如此重要,康有为自然是心向往之,且必欲引为奥援而后快。那么翁同hé@④对康有为是何看法呢?他究竟给了康有为多少支持和帮助呢?这个问题曾被翁同hé@④删改日记和康有为虚构自编年谱弄得扑朔迷离。但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
第一,翁同hé@④是朝廷重臣中支持变法最力的人物。在变法这个大方向上和康有为是一致的。
第二,虽然翁同hé@④对康有为的大才非常器重,但他又认为康有为“语太讦直,无益只生衅耳。”(注:引自《翁文恭日记》,1925年版,光绪十四年十月二十七日。)“祖诒狂甚”“看康长素(祖诒,广东举人,名士)《新学伪经考》,……直说经家一野狐禅也,惊诧不已。”(注:唐德刚著:《晚清七十年》第305至309页,岳麓出版社,1999年版,光绪二十年五月二日记注。)考诸康有为“语太讦直”之语,“狂甚”之态度以及当时学人对《新学伪经考》之反应,可知翁同hé@④之心态是真实可信的(注:《郑孝胥日记》光绪二十一年八月记载:见《新学伪经考》,类病狂者所为。同一反映又见于孙宝暄《忘山庐日记》第232页。)。所以,综观整个变法过程我们可以肯定,翁同hé@④并未尽力支持帮助康有为的变法活动。其原因不是政见上有根本差异,而是惧怕因康有为轻狂躁进而贾祸,也有反感其狂妄的感情色彩羼杂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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