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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蜡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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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蜡烛》的光芒 ——驳《〈蜡烛〉的黑点》 《蜡烛》是前苏联作家康斯坦丁·米哈依洛维奇·西蒙诺夫的一篇战地通讯。文章通过记叙一个南斯拉夫老妇人凭着对侵略者的深仇大恨、对红军战士的深深敬意,在炮火纷飞的战争中置生死于度外,艰难埋葬红军烈士的故事,讴歌了南斯拉夫人民对苏联红军的深厚感情,赞美了反法西斯同盟各国战斗的友谊。无论是艺术手法方面,还是思想情感方面,它都堪称经典之作。基于这一点,它被选入了人教版八年级上册第一单元。引用编者的话说:“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在炸弯了的铁器和烧死了的树木中间,一位南斯拉夫母亲将珍藏了四十五年的两只结婚花烛,点在一位苏联红军战士的坟头上。让我们穿越时空,去目睹那悲壮而崇高的一幕,感受反法西斯阵营的军民用血肉凝成的情谊。” 这是一篇赞美诗般的锦绣文章,其艺术手法之精妙令人无可置疑,而作为一篇战地通讯,其真实性遭到了一些老师的质疑。 笔者曾在《现代语文〈文学研究〉》中读到了这样一篇文章——《〈蜡烛〉的黑点》,现摘录部分如下: “……这样的名篇,我在教学的时候却感觉有些地方不符合我们的逻辑和思维,让人们感觉不能接受。最明显的一点是,五名红军战士刚一出现,就遭到了敌人迫击炮火的猛烈打击,致一死两伤,而文章的主人公老育乞西——一位行动不便的老妇人,竟能在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在敌人的炮火打击下几乎安然无恙? ……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羸弱的老妇人,在经历了七次(文中老育乞西出场后,共写了七次炮火在她周围爆炸)炮火的打击而有惊无险,真是值得思索。不仅如此,几次炮火还注明炮弹都落在离她很远的地方,这是巧合吗?还是敌人没有发现她?那为什么红军战士一出场敌人就能发现他们,而把他们打死打伤?以上这些都说明她在炮火中的这段经历于情于理都似乎不符合实际,都耐人寻味。” 笔者认为,上文所述有失偏颇,《蜡烛》的黑点不黑。 首先,通讯不求绝对真实,只需基本真实。 对于上文中所说“既然是真实的,就要符合现实”,笔者认为作为通讯,能做到基本真实就可以了。因为通讯要求在真人真事的基础上,根据表现主题的需要,对材料进行精心的选择和合理的安排,努力写出人物的思想,突出事件的本质意义。它的特点之一是在写作技巧上,手法多样:包括虚实相衬、对比烘托、铺垫弄引、设置悬念、欲擒故纵、欲扬先抑、曲径通幽、断续反跌等多种表现手法,也包括比喻、对偶、排比、夸张、比拟、起兴、象征等多种修辞手法。为了能够加强作品的生动性和感染力,它经常综合使用以上多种写作技巧,所以我们不能要求它绝对真实。 在《蜡烛》一文中,文章开篇写树身只剩半截,攻占桥头受挫,一红军战士战死方场,炮火不断,建筑物残垣断壁,都在为老妇人的出场做精心铺垫。尤其是对炮火的描写,采用了间隔反复的手法。“德国人还在轰击,可是没有一颗炮弹打在老妇人的近旁”这一句,在文中先后出现了5次。这一描写渲染了当时紧张的气氛,将老妇人从爬出地窖艰难地来到广场,一直到埋好红军烈士并双手捧土堆起坟堆等一系列情节贯穿起来,历历在目地展现在读者面前,从而使老妇人置个人生死于不顾的高大形象矗立在读者心中。 第二,一篇出色的通讯,需要作者的真情流露。 苏联一位著名记者曾经说过:“带着感情的泪水去写带泪的新闻人物,才能催人泪下”。加里宁也说过:“如果你想使自己的通讯感动别人,那么你就应当在其中注入自己的血液”。在二战中,各反法西斯国家战地记者的作品具有鲜明的人道主义色彩。在苏联记者中,西蒙诺夫作品的人情味最为浓郁。他曾参加过反法西斯卫国战争,他的作品基本以战争为主题,充满了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感和人道主义情感。 《蜡烛》一文报道的是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贝尔格莱德战役上的事情。这场战争的目的是:通过苏、南、保三国军队的共同努力,粉碎“塞尔维亚”集团军,解放被占领的塞尔维亚地区和南斯拉夫首都贝尔格莱德,前往驻希腊的“Ε”集团军群的交通线,不让该集团军群从巴尔干岛南部退却。从而构成苏、南军队统一的作战正面,并为南斯拉夫人民解放军尔后争取本国的完全解放创造了有利条件。西蒙诺夫作为前苏联的战地记者, 无论是出于爱国情,还是写作需要,都会在其中注入自己的血液。从“没有一颗炮弹打在老妇人的近旁”“炮弹仍旧落在离老妇人很远的地方”“和先前一样,炮弹落下的地方都离老妇人很远”等这些话语中,我们就能明显地感觉到作者非常关心老妇人的安危。炸弹每爆炸一次,作者的心就猛的抽搐了一下,担心炮火伤到老妇人,看到老妇人无恙,作者又暗自为她庆幸。 第三,作者充分发挥了诗歌意象的作用。 西蒙诺夫本身就是一位诗人,他曾经创作了《友与敌》等诗集,所以他非常熟悉意象的作用。《蜡烛》一文中,他凭着诗人的敏锐,捕捉了“黑色的大围巾”“蜡烛”“炮火”这三个形象鲜明的意象。“黑色的大围巾”多次在文中出现,营造了一种悲凉压抑的环境,表达了沉痛哀悼的庄重情感。“蜡烛”更是文章的主意象,蜡烛原本就有丰富的内涵。一点点微弱的烛光,可以汇聚成春暖花开的力量。文中的“蜡烛”象征着红军烈士的生命之光,寄托着南斯拉夫人民对红军烈士的哀思,象征着两国人民的战斗情谊。 “炮火”不仅具有丰富的视觉效应,还充满了强烈的听觉冲击。作品中不断有炮火的出现,这是作者真实体验后抽象为艺术的结果。这一意象一方面体现了苏联红军的英勇无畏,另一方面也表现出老妇人的不顾安危和爱憎分明,从而深化了文章主题。“德国的炮火一直轰到太阳落山”“德国人又开炮了,炮弹在这小小的方场上炸开了,黑色的泥土直翻起来,柱子似的”“德国人还在轰击,可是没有一颗炮弹打在老妇人的近旁”“德国人还在开炮,可是跟先前一样,那些炮弹落得离老人很远”这些话语中,“一直”“又”“还”等副词和“炮火”这一意象的完美结合,让读者仿佛置身于硝烟弥漫的战场,自然也就达到了揭露法西斯罪行的目的,从而深化了文章主题。 第四,浪漫主义手法的运用。 浪漫主义起源于中世纪法语中的Romance(意思是“传奇”或“小说”)一词,“罗曼蒂克”一词也由此音译而来。浪漫主义是文艺的基本创作方法之一,与现实主义同为文学艺术上的两大主要思潮。作为创作方法,浪漫主义在反映客观现实上侧重从主观内心世界出发,抒发对理想世界的热烈追求,常用热情奔放的语言、瑰丽的想象和夸张的手法来塑造形象。 读过孙犁先生的作品的,不难发现他的文章充满了“在泥土中追求清纯,从清新中追求雅美”的浪漫主义色彩。有一篇文章是这样分析《芦花荡》里的环境描写的。“……《芦花荡》里写的是残酷的战争环境里的人和事,但却没有‘凄凄、惨惨、戚戚’的描绘,就连那个女孩子受伤后的几声呻吟,也被轻轻一笔带过去了,作品高昂浓重传达出来的是一种战胜敌人的坚定信念和乐观情绪。即使在残酷的战争背景下,作者仍然以沉静从容的姿态抒写白洋淀的美丽风光,那是一片如诗如画的芦花荡;那是一片月明风清的芦花荡;那是一片静谧安宁的芦花荡;那是一片斗志昂扬的芦花荡……” 读了这篇文章后,我突然觉得西蒙诺夫的《蜡烛》中对老妇人在炮火中埋葬红军烈士的一系列情节的描写也带有一种浪漫主义色彩,虽然它不是小说,也不及孙犁先生的浪漫主义来的纯粹。“她从地窖里爬出来,想招呼那五个红军到她那里去——她认定,她自己住的地方比较安全……她干脆直着身子,一摇一摆,慢慢地向方场上走去……她坐在那里,静静地,一小时,也许两小时……休息够了,老妇人跪到死者旁边,用手在死者身上画了十字,又吻了死者的嘴唇和前额……老妇人还没有满意,她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坟堆……老妇人对着这烛光,坐在坟边,一动也不动,两臂交叉抱在胸前……蜡烛被爆炸的风吹灭了,有一次,竟给震倒了。老妇人就取出火柴来,很耐心地再把蜡烛点燃……天快亮了。蜡烛也快要燃尽了。老妇人在地上到处找,终于找到了一小片洋铁,把它弯成半圆,作为挡风的屏障……布置好了,她站起身来,仍旧慢慢地穿过方场,绕过那一段没有倒下的铁栏杆,回到地窖里去了”,这期间如《〈蜡烛〉的黑点》中所说“虽然写了七次炮火在她周围爆炸炮火的打击而有惊无险……不仅如此,几次炮火还注明炮弹都落在离她很远的地方,这是巧合吗?还是敌人没有发现她?那为什么红军战士一出场敌人就能发现他们,而把他们打死打伤”。除此以外,老妇人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的紧张与害怕,除了炮火,除了被埋葬的是红军烈士,似乎没有其他杂和你争的痕迹了,而这恰恰是浪漫主义手法的体现。 作者用浪漫主义手法表达了自己的心声:心中有爱,就能得到上帝的眷顾——战争中,人是那么弱小,但只要心中有爱,战争永远无法接近我们。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蜡烛》不愧为一篇流光溢彩的战地通讯,《蜡烛》之光永不灭。 参考文献: 1.朱光潜著:《西方美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 2.沈华:《〈蜡烛〉意象的视觉效应》,《语文教学通讯》,2006年第9期P48页。 3.孔祥顺、杜少华:《〈蜡烛〉中的黑点》,《现代语文〈文学研究〉》,2006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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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中小学语文教学 蜡烛,西蒙诺夫教案,教学设计 参考资料,课文
作品守护《蜡烛》的光芒原文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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