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椽子上荡秋千
梅勒迪•哈曼【美】 我是一个全职妈妈。另外兼了一份老师的工作。这天教完课回来,我就在厨房里像陀螺一样忙碌着。我把冻肉扔进微波炉里去解冻;在食品室里搜寻马铃薯泥;抓起一包蔬菜放进微波炉里蒸发4分钟水汽。突然。我听到从起居室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声。我分不清那声音是孩子快乐的笑声还是恐惧的尖叫声。
“亲爱的,”我喊我丈夫,“我正在做晚饭,谁在逗孩子们玩呢?那里没什么吧?”
“别担心!”他叫道,“孩子们正在椽子上荡秋千玩呢!”
“从什么底下荡秋千?”我飞快地转过拐角,去看我的三个年龄分别为7岁、3岁和2岁的孩子。他们已将起居室里的所有枕头外加上卧室里的一些枕头垛在一起堆成高高的一个枕头墩。我朝头顶上方的椽子看了看,发现我丈夫正为孩子们提供一项高级的娱乐:三个小家伙在爸爸身后排成一队,一个一个轮流爬到那堆枕头上,然后,爸爸将他们举向起居室里裸露在外的顶蓬椽子。
7岁的本一边大叫一边猛烈地荡着双腿。“枕头炸弹!”他瘦长的身体笨重地摔向枕头堆。他的妹妹和弟弟也跟着一一照做。“嗨,妈妈,你想试试吗?”他们问。
我踌躇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良机。在我忙忙碌碌地准备晚餐的时候,我错过了最重要的事情——玩和疯。我3岁的女儿,扎着一根马尾巴子,笑哈哈地问我:“妈妈,你想来玩吗?”就连刚刚学会走路的小萨米。也发出一声喜悦的尖叫。突然,我意识到我一直是在“职家”(即以家为职),而非“乐家”(即以家为乐)。我的孩子们只想让我跟他们一起玩,而不是做晚餐或是洗衣服或是洗碗碟。
我的念头一下子闪回到我的童年时代。那时候。在我和妹妹合住的卧室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1米多高的纸板哈比游戏屋。现在,当我又回忆起我的童年时,我一下子就想起我在那个游戏屋里举行茶会时的美好时光来。我还会从一个篮子里取出衣服,假装熨烫。当我们在游戏屋里坐累了,还会在床上蹦跳几个小时,当然是在爸爸妈妈不知道的情况下。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蹦跳和玩耍的?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家”里住到“房子”里的?我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有时间玩耍、假装,甚至在椽子上荡秋千的?
突然,一股童年的热忱在我的心里荡漾。一股旧时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当我去掉一个枕头。爬到我们那张破躺椅的最高处时,我看到我的三个孩子目瞪口呆的表情。当我的三个小可爱笑容满面地看着我时,我抓住椽子,猛烈地晃荡起来,晃荡到最激烈处,我松开手,扑到那堆枕头上。我的大儿子尖叫道:“再来一次,妈妈!”他一边叫喊一边还拍着巴掌。我丈夫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一边看一边还冲我鼓励地点头。
我意识到,晚餐终将会做好,衣服也可以在孩子们睡觉之后收拾,电话也不是非接不可。我感觉到一种自由和宁静。
建立一个家庭并不仅仅只是一种责任。它不仅是做家务和洗碗碟,它还意味着玩耍、做梦。有时候,仅仅是在场就够了。现在,我不仅要以家为职,我还要以家为乐,经常和家人一起玩耍,以及“在椽子上荡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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