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性来讲。
一部诗歌史告诉我们,“诗人所写的,就应该是自己的感受、情绪,每一首诗里,都真该有‘真我’”⑧,有一个“真我”(抒情主体的思想情感)在记事描写,言情述理。
“单车欲问边”的主体是谁?那就是诗人。他奉使出塞。既然,他去“问边”,过居延属国的人就是他了。如果是指吐蕃的军队的话,则主体由诗人变成吐蕃的军队了。刚才“过居延”的还是吐蕃的军队,下一句“出汉塞”的却又变成“唐朝出征的军队”了。这样频繁地“换主角”,“观众”恐怕也看得眼花缭乱吧?这行吗?
诗的开头两句,显然是记叙,交待了出使情况。接着三四句转为描写。描写作者出汉塞(这时就像踏出国门一样)所见到的景象:征蓬随风飘飞,归雁鸣叫翱翔进入胡天。“既言事,又写景,更在叙事写景中传达出幽隐难言的内在情感”⑨。这是古诗中常用的“借景抒情、景中寓情”的手法。教材的注者也许会说:“没错,这是借景抒情的手法。征蓬出汉塞的景象则写出了诗人的思乡之情啊!”的确,此句的“出汉塞”与下句的“入胡天”形成强烈对比,以归雁的“入胡天”(回乡)反衬“征蓬”的思乡之情。
但是,从诗的特点看,“诗,就是诗人自己。诗人所反映的生活现实和情感体验,应该而且必须是自己深切感受到的,体会到的,有真情实感的,有自我个性的诗。”⑩“抒情可以说是一种自我表现。没有抒情主体富有个性化的情感倾诉,没有抒情主体自由自在的内心独白,就不可能有创造性的文学抒情”⑾。从前面的背景可知,张九龄罢相,诗人失去政治上的依靠。此次出塞,明是奉使问边,风光光耀,实则降职左迁(后来他在河西节度幕府兼任判官)。他一路跋涉,从唐都来,过居延属国,出汉塞。此时,他心绪万端。 见到去南方过冬的归雁鸣叫进入了胡人的穹天。就引起了他的思乡之情。而面对随风飘飞的大漠蓬草,他更加感到那就是他的缩影——没有定根,被大风一吹就不知飘向哪里;就像他的政治命运一样,失去根基,就没有了方向,前途就渺茫起来。“征蓬”释为“指唐朝出征的军队”的话,那就失去了”抒情主体富有个性化的情感倾诉”,只仅仅表达了一种普通存在的思乡之情(当然它也存在于诗人中),但是,显然诗人在这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多样的!从全诗情感变化来看。一二句记叙,都暗含一种失意之情。三四句在写景中寓情,表达了对仕途的担忧,对离开汉土的依依不舍,和思乡的微妙心情。当他看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观景象时,则转而发出赞叹之情,昂扬与伤感,豪放与孤寂交织在一起。最后表达出对大唐广袤疆土的赞美和热爱。这样,整首诗的情感变化脉络才是清楚、完整的。
所以,“征蓬”实指蓬草,更是诗人自身的一个象征,但不能是实指唐朝出征的军队。
[注释]①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2001版。 ②⑥《中国古代文学》第三册,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③⑨《语文第三册教案》,人民教育出版 社,延边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④朱东润主编,中编第一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63年版,1980年再版。⑤⑦⑾《文学理论教程》,高等教育出版 社1992年1版,1998年2版。⑧⑩《文体写作》,广东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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