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欧洲人都回国去了,而中方雇员照常上班。
有天晚上十点多,电话响了。我抓起一听,是她打来的。 我问:“小芝麻粒儿,你在哪儿?” 她说:“叔叔,我在加班……” 我又问:“你是不是在哭啊?” 她说:“叔叔,整栋大写字楼只剩我和一名等着关大门的保安了。我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每天都加班到这时候了,我觉得嘴里又有血腥味儿了……”
我生气地说:“这是什么日子啊!你这样辛苦,免疫力下降,上下班路上那是极容易……” 她说:“叔叔我会注意的……我不过就是想和一个人说几句话……有些话又不能对爸爸妈妈说……”
……
前天下午,A均打来电话,说她女儿还要来采访我。 我说:“你的女儿嘛,可以。” 他在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又说:“我女儿失业了……” 我不禁“噢”了一声。 “她公司新来了一名女大学生,负责社会福利保险的一位部门长,把公司应该替大家缴的保险金额压的很低很低,低于公司的内部规定一半多。她觉得不公,替人家那大学生据理力争,结果一时冲动,和那位部门长吵了起来……”
我问:“对方是咱们中国人吧?” A均说:“可不嘛。” 我说:“他是咱们中国人中的混蛋。” A均说:“他还对我女儿说--你不想干了就走人!我女儿一气之下辞职了。但人家那名女大学生自己反倒想开了,留下了……”
我不知再说什么话好。
“小芝麻粒儿”来时,脸上少了往常的开朗神情,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
而我心里,却对那女孩儿陡升起了几分敬意。 这一次不是我应付她,而是她自己采访得有点儿心不在焉。 结束后,我说:“小芝麻粒儿,叔叔想过几天去爬香山,你陪我如何?”
她顿时高兴起来,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说:“好呀!好呀!” 放下电话我陷入沉思--都说中国的中产阶层虽已显现雏形,但总体的阶层意识却乏可爱可敬之点。我也那么说过,甚至说得尤其尖刻;但,有“小芝麻粒儿”,不,有“小芝麻粒儿”们存在着,将来的情况肯定会不同吧?
“小芝麻粒儿”无论如何,还是要爱惜身体。因为你不但是父母的女儿,还是中国一个新兴阶层的种子! 上一页 [1] [2]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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