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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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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群、马群，让人感受到一种原始的生命力量。我疲惫的心一下轻爽了，似有清水荡过全身。空气中弥漫着青草、莜麦混合的香味，我觉得鼻孔不够用了，于是我张大嘴呼吸着。就在这时，我听到撕心裂肺的喊歌声，我觉得有一只长长的钉耙一下一下地钉着我，我的心被击痛了。我对坝上之行充满了信心，相信自己一定会创作出一首打动人心的歌曲。我不知汉子为什么拒绝给我唱歌，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掏钱会激怒他。他不大愿意陪我，可一旦答应却不要一分钱，有了刚才的教训，我不敢再勉强。这是我在坝上结识的第一个人，他身上似乎有一种东西，把我深深吸引住了。我相信，结识这个奇异的汉子是一种缘分。
２
黄老二拎着水漉漉的头颅挤出屋子，泥似地瘫在门口。我他妈完了，他想，怎么就把翠花押上去呢？黄老二是明白赌场上的规律的，说背整个晚上都会背下去，可他当时输红了眼，把翠花作为筹码是准备赢的，谁知……黑沉沉的夜晚，没有一丝星光，夜气粘稠的令人窒息。黄老二赌了多年，从未输得这么惨。他揉揉熬得血红的眼睛，干咳了几声。
这时，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你往来送，还是我去接？
黄老二猛地一颤，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独眼儿汉子。尽管黄老二明白后草地的汉子绝情，还是忍不住央求，老兄放我一码如何？
独眼儿嘿嘿一笑，据说你父亲当年是北草地第一条汉子，他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儿子？我他妈看不起你，不就是个女人吗？输不起就甭赌。
黄老二的脑袋往裤裆里沉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父亲为了戒黄老二的赌，咬牙劈掉他两个手指。父亲凶凶地冲他吼，你再赌，我剁了你的头。但黄老二没能管住自己，终于尝到恶果了，这是自作自受啊。他脑里涌出翠花凄楚的面容。翠花央求过他多少次，他不知道；翠花趴在他胸上流了多少泪，他不知道。他当时想，有你吃有你喝，你管那么宽干啥？他从未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
黄老二，你放个屁！独眼儿话里带着火药味。
黄老二缓缓仰起头。他看不清独眼儿的脸，可他觉得出独眼儿嘴边吊着一抹冷笑。黄老二费力地吐出几个字，随你，只要她愿意。
独眼儿阴阴一笑，少来这一套，什么愿意不愿意？你敢耍花招，我废了你！
黄老二脑里一片混浊。翠花，我对不住你。
……
两天后，黄老二和独眼儿从后草地赶回北滩。
这天，翠花像往常一样去田间圪塄上割了一麻袋兔草。之后提着小篮去滩里采蘑菇。翠花悄悄往兜里塞了一把小铲子。小铲子是挖药材用的，每年这个时候，药材贩子就驻进村里。药材贩子不但收，也去挖。据说他们有草原站发的许可证，而且上交村里一部分，所以村长黄文才从来不管，可黄文才不允许村里人挖。要挖，就要向村里缴税。村民都避着黄文才偷偷地挖。翠花不但要避着黄文才，还要避着公公瘸羊倌。公公不让她挖，他说草坡是北滩的命，谁糟蹋草坡谁走背字。
翠花到了一个僻静的去处，采了几朵蘑菇，挖了几把野山葱，瞅瞅没人，就伏在草坡上挖药材。草地上到处是黄芩、黄芪等药材。后半晌，翠花挎着小筐走出草坡。翠花喜滋滋的，边走边哼着坝上小调。
翠花妹子，啥事这么高兴？
翠花愣了一下，待看清面前站着黄文才，脸一下白了。翠花怯怯地笑了一下，叫了声黄村长。翠花不像其他妇女，被黄文才抓住就和黄文才打哈哈，用胸脯蹭他，让黄文才揩点儿小便宜，然后溜掉。翠花做不出来，她是那种胆小羞怯的妇女，哪敢和黄文才开玩笑？
黄文才瞅瞅翠花篮里的野葱，不阴不阳地问，怎么挖这么多？翠花口未开，脸先红了。一只蝴蝶飞过来，在篮子边上盘旋几遭，落在翠花的扣子上。黄文才轻轻一触，蝴蝶飞开。翠花后退一步，叫声叔。黄文才说谁是你的叔，猛地夺过篮子，倒扣过来。黄芩、黄芪、老牛疙瘩洒了一地。翠花的脸白得没了血色。黄文才抓起闻了闻，说，你别怕，我不会把你怎样，我只想拿给老瘸看看。翠花一听黄文才要告诉公公，急了，抓着黄文才的袖子央求道，黄村长，就这一次了，你饶了我吧。黄文才说，我倒是想饶过你，可就怕老瘸知道了，你知道老瘸的脾气。翠花的眼泪出来了，你不说，他就不知道。黄文才说，你哭啥，哭啥，趁着给翠花抹泪，把翠花抱住了。翠花慌慌地说，别．．．．．．你还是我的叔呢。黄文才说，傻女子，我这是喜欢你，连这也不知道？在翠花的央求声中，黄文才一件件剥开了翠花。黄文才深知翠花的性子，他怎么干，她都不敢说出去。
黄文才心满意足地坐起来，很随意地问，黄老二有一个月没回家了吧？翠花一边系扣子一边往篮里收药材，没理他。黄文才心里骂瘸羊倌，你和我作对，我把你儿媳妇睡了，你又能把我怎样？翠花收拾完，起身就走。黄文才喊住她，说，日后你避着老瘸就行，我不是那种绝情人。
翠花揩净脸上的泪，又轻松起来。黄文才最后那句话，如一个蜜丸让她品味了好久。只要黄文才不管，她每日可挖一筐。挖一秋天药材，加上卖兔子的钱，没准就能买一台彩色电视机。翠花一直想拥有一台彩色电视机，那样，黄老二不在家，她就不会那么寂寞了。翠花被那个美丽的前景诱惑得眼睛都亮了，她想虽然让黄文才脏了身子，还是划算的。她又愉快地哼起来。
翠花进屋就烧水，她想洗洗身子。刚烧好水，一个独眼儿进来了。翠花问他找谁，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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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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