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想好。他只是大笔一挥,把一个个不称职的官员,从考核本上一笔勾销了。富弼叹息道:“小范啊小范,你是一笔,他却一家哭。”范仲淹毅然道:“一家哭,总强过一路百姓哭。”
于是,没有几个官员,能坐得住了。要夹着尾巴当官?要时时提防举报、弹劾?一时“人心不悦”,一片惶惶。
敏感的范仲淹对此已经察觉,他不无忧心地对同一战线上的富弼说:“同僚当中,有几人和你我同心?即使是皇上,他的心意能不能坚定,也难说啊。”
不幸而言中。
仅仅在一年半以后,大官僚夏竦跳了出来。他指使家中一个女奴,偷偷临摹范仲淹改革的拥护者、官员石介的笔迹,写了一封废宋仁宗的诏书草稿,然后递到仁宗面前:“这是石介替富弼写的。”
尽管仁宗是宽仁之君,并没有因此大兴冤狱;但山雨欲来风满楼,假诏书事件的背后,是“庆历新政”注定渺茫的前途。在一群老资历大臣的集体开炮面前,宋仁宗顶不住骤然巨大的压力了。
正月二十八日,范仲淹再一次收拾行囊,离京贬任地方。
北宋第一次声势浩大的改革,以保守派的全面胜利而告终。57岁的范仲淹,从此没有政治的“第二春”,只能在好友滕子京寄来的《洞庭晚秋图》上看图“说话”——“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来源:《环球人物》 编辑:肖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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