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天空诞下日月星辰,而女人的身躯也孕育生养着生命,我的孩子,我们是丰厚的坚韧的,因为我们是女人。相信你自己的力量吧!不管生活中发生什么,你都要有勇气去面对!天父会帮助你的,如果你心里还有打不开的结,就去向天父祈祷吧!我们仁慈的伟大父亲会指给你一条光明的路。”
一轮明月高挂天穹,宁胡阏氏举目向天,她的身后俯跪着伊屠知牙师、云儿、阿嫣和匈奴的诸王百官和众多的牧民们。
“神圣的天父啊,我们仁慈的父亲啊,赐我们以生命、力量和希望的伟大父亲,请你用照亮黑夜的光明驱除病魔,用纯净的圣湖之水,用清澈的高山雪水涤清浊重的病气,让我们的君王像耸立的皑皑雪峰般站立起来吧!……”
宁胡阏氏泪流满面,明月之光照耀着她,神圣的天父正以它慈祥的眼目在注视她。宁胡阏氏忽然有了一种贴近上天的奇异感觉,她感到自己的身心欲飞,飞到那辽阔静谧的天穹里去,高天劲风吹疼了她的脸颊,泪眼被愈来愈亮的月光耀花了……穹空之上,响彻着高昂胡笳乐声,铜鼓在咚咚地敲,芦笛漫天流荡……
她不由自主地张开两臂,仿佛正在投入天父的怀抱…… 冬天又快降临匈奴草原了,深秋萧瑟的冷风把草地吹得一片枯黄,牲畜们的嘴巴在草窝里艰难地翻拱着,再也翻找不到鲜嫩的青草来,牛羊肥壮壮的身子迅速地消瘦下去。匈奴草原的牧人们开始收起帐篷,用马和骆驼驮起全部家当,赶着牛羊向着冬牧场迁徙。那些居住在遥远北地的牧人们,他们脚下的土地三尺深以下就是永久的冻层,秋天对于那里来说,只是一闪而过的季节,当你还沉浸在初秋暖融融的阳光里时,第一场冬雪一夜之间就覆盖了草原,温凉的秋风瞬时变做呼呼尖吼的大北风在千里草场上跌滚着,拍打着,气温骤降,北国长天露出阴郁冷酷的模样,日头在远天尽处如同一条受伤的白鱼无力地沉浮着。
匈奴人尽管世世代代地经历了草原无数个寒冬,仍在每个冬季莅临时心存惶恐:我们如何熬得过去呀!
草原上所有的物种:狼、虎、熊、鹿、豹、野马、野驴、狐狸等肉食类草食类兽们仰望寒天统统是这般惶惑的心境。食物严重匮乏,大饥荒袭遍草原,老弱病残的野兽们谁也逃不脱这严酷的日子,纷纷倒毙掉。
匈奴人踏着铺满白雪的草原向南走行去,大北风在身后追击着,像个面目狰狞的强盗,非要把这地上活动的一切生灵全都埋葬。
瘦弱的羊儿在转场的途中一只只死去了,于是人们就在宿营地默默地啃罢羊骨头,继续向前走行。转场往往要持续漫长的一个多月,要路遇几场特大的暴风雪。最要命的是队伍中的某个女人在风雪中生产了,飞扬的大风简直不容你拉起毡帐,女人就躺在雪窝里生下她的婴孩,风雪吞没了她声嘶力竭的哭喊。人们用雪擦去孩子身上的血迹,埋去胎衣。虚弱的女人从雪窝里艰难地站起来,把婴孩裹进羊皮袍中爬上马背,整个队伍又向前开拔。
王庭的贵族们虽然不必遭受此等迁徙之苦,但冬季也是他们为生存而战的日子。王庭远不及北地严寒,却也是一片肃杀的冰雪世界,可羊儿们还能从白雪下翻食到深秋残留的劲草,人们储存在大帐中的食物亦很丰盛,这食物在冬至过后就已吃得所剩无几了,这时,所有的男人们都要背上弓矢跟着大单于进狼居胥山深处的猎场上去狩猎野兽。女人和孩子则留在住地等待着得胜而归的亲人带回鲜美的畜肉,以便熬过这个寒冬。
但自从小王子伊屠知牙师将他的计划说给匈奴人听后,人们在冬的脚步渐渐临近时,不免细细琢磨起来,对呀,如果我们修筑了城市,就可以完全把风雪挡在外面,再也不用担心特大的风暴掀走毡帐,不管狂风暴雪怎样肆虐,人们尽可以在继续着自己温暖舒适的睡眠;如果我们栽种有大片稼禾,仓房里就会贮存上足够人畜吃上一冬的粮食,那时,男人行猎将只是冬季的一种游乐活动,而今的匈奴国,狩猎是人们为获取食物所必须要进行的一项严酷战斗,几乎每个猎期都有许多匈奴武士死于猛兽的利爪下。伟大的呼韩邪单于便是在与猛虎相搏中被摔断了脊骨。女人们在男人出猎的日子里,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父兄丈夫遭到不幸。哪一个匈奴男人的身上没有与猛兽相搏留下的痕迹呢?假如改变了生活方式,我们才真正的安居乐业呵!可人们并没有热烈地向小王子表达他们的愿望,因为大单于的病情已经越来越重,伊屠知牙师这时中止了他的计划,与其他王子一起守侯着单于。
这个冬季似乎比以往更早地降临了漠北王庭,呼啸的大北风翻越狼居胥山,一下子冻结住卢朐河河水,清晨的太阳只是在灰蒙蒙的远天上闪了两闪就跌落进天边的云层里,一种不祥的气氛也随着寒冷悄悄降临了。
穹庐中,复株累单于靠在铺着白熊皮暖褥的卧塌上,艰难地喘息着,宁胡阏氏、两位公主倚在塌前,诸王侍立一旁,帐里静静的,只有炉火燃烧声和单于一声比一声浊重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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