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地?”
“是的,一份来自左地的礼物!”单于手指身后,一辆华丽的木轮马车停在那儿,车帘掀开,云公主和阿嫣公主走下来。
“母后,难道您不想要女儿吗?”
这着实让阏氏大大地惊喜,她碎步跑上前,激动地拥抱女儿们,“我的孩子,母后多么想念你们!”母女三人久久地搂在一起。
“母后,是单于派人从左地接回了我们。”云儿告诉母亲,“我与阿嫣……”云儿的脸红了,她伏在母亲耳边小声说:“今秋您就做祖母了!”
阏氏这才发现两个女儿的身躯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大单于,这真是最好的礼物呵!”阏氏望着车牙单于由衷地说:“谢谢你,我的孩子!在匈奴草原上,我是最幸福的人!
一双愤恨的眼睛在远处盯视着这一幕。
车牙单于的生母居娜阏氏,在这天闯进单于的穹庐,大吵大嚷。
“我的儿子成了大匈奴至高无上的君王,我却仍然位居人下!”
车牙单于皱着眉头,“母亲,您到底还要什么?您住上了华丽的大帐,穿戴的衣饰珠宝价值万金,难道您还不满足吗?”
“哈哈……!”居娜放声大笑,一步步走近单于,“你认为她该知足了吗?她的儿子去管别的女人叫母后,叫得那样甜蜜亲热!去守侯在这母后的病塌边,等着她醒转!赠她名贵的天马,用尽心思让她开心!你说,你亲生母亲能知足吗?且莫车,你把属于你母亲的东西全部奉给了宁胡阏氏!她高高在上,享受着你的恭敬和全匈奴的敬仰,而你的生身母亲却被抛在一边无人理睬!”
“够了!”车牙单于怒道:“您恨宁胡阏氏,从她来到匈奴草原的那天起就恨她!可她却善待每一个人,你清楚地知道,我是怎么登上这单于宝座的?若没有宁胡阏氏,若她没有宽广的胸怀和仁爱之心,匈奴必将再起刀兵之乱,单于家族又将自相残杀,无数武士的血又将染红大草原!你我也许不会活到今天,我们杀死别人或被别人杀死!天父啊,理智和狂怒,人性和兽心就隔那么一步,是她阻挡我们跌落进那可怕的深渊,永远感激她吧!母亲,您应该忘记仇恨,学会爱!”
居娜奇怪地瞅着儿子,感到他是那样陌生,他怎么了?他的一向暴躁的眼神像湖水一样平静分明,他不像她的且莫车,她的儿子被谁施了法术!
居娜不再说什么,扭头冲出穹庐。
吉拉塔的帐内,居娜阏氏呜呜地哭着,“她夺走了我的儿子!以前,我失去大单于的宠爱,但我还有儿子,现在,我一无所有了,这比她拿起利剑同我们开战还可怕!”
吉拉塔乜斜着她,“你还有儿子,你还有囊。”
“不,”居娜摇摇头,“囊如果当了单于,也会表现得与且莫车一样。
吉拉塔,我们等待了二十年,最后以为自己胜利了,事实上,我们彻底失败了,败得很惨。”
“那么,我们改变自己吧,像且莫车说的那样学会去爱,居娜,你和我去爱宁胡阏氏,去做环绕在她身边的星星!晚了,居娜,已经晚了!问问你自己的心吧,这心已变得坚硬,已被仇恨、被孤独、寂寞和无边的凄凉抽打得硬邦邦!它已不能柔软地弯曲,不会去甜蜜地爱!居娜,不要承认失败,你我的前面本就没有胜利,我们都老了,又丑又老,女人失去美貌和青春,即便得到了至尊至贵的地位,又有何胜利可言呢?继续与她争斗吧!直到我们死去!”
车牙单于封王子伊屠知牙师做了仅次于左、右贤王的右谷蠡王,统帅着五支骁勇的万骑,并得到一大片水草丰美的领地。
议事殿上,伊屠知牙师俯身感谢单于的封赐。车牙单于走下王座,握住他的手真诚地看着他:“知牙师,我们虽为同父弟兄,我们的心却一直是疏远的,彼此陌生了那么多年!我的王弟,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王兄!我……”
大单于摆手止住他,挽着他走到殿外,午后的骄阳照耀着草地,单于道:“唔,知牙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曾经激烈地反对过你的建议,认为匈奴人不需要文明的城市,千百年来,我们的先人就追逐着水草,住毡房饮浆酪,一代代地繁延到今天,我们不是生活得很快乐吗?可是……登上这王座后,再向四处看,一切似乎不同……”车牙单于迈上前,展眼望去,“茫茫草原,无尽无头,匈奴帝国在哪里?这儿耸立的百张雪豹皮和百张白熊皮织成的穹庐就是匈奴王的宫殿吗?这些气派的白羊毛大帐组成的帐幕群就是匈奴的都城吗?匈奴如今国富民强,牧民衣食无忧,我们的幕库里堆着数不清的黄金白银,可我们却固执地过着简单原始的生活。”
伊屠知牙师的眼睛亮了起来。
单于的手重重地拍在王子的肩上:“干吧!知牙师!给匈奴人建造一座辉煌的都城,把你图上画的那些亭台楼阁统统在草原上竖立起来!瞧,王庭驻牧的这块地方有多美,清清的芦朐河水在身旁流淌,狼居胥大山林在身后站立,雄伟的匈奴大城依山傍水,气派非凡!”车牙单于登上一道土坡,仿佛已看到那建起的都城。 伊屠知牙师紧跟着他登上来,朗朗道“……崇台高寺,秀栏云亭,千阁相连,商市 [1] [2] [3] [4] [5] [6]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