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也有运动的空间,但是如果你鞭打他,他知道他的屁股将会承受痛楚的六鞭,在一个星期内都无法好好的坐下,那他就会三思而后行,当时美国的媒体纷纷起哄,《纽约时报》、《亚洲华尔街日报》、《时代周刊》、《新闻周刊》,都把新加坡形容为野蛮人,可是那是我们的法律,你到新加坡来,就得遵守我们的法律,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写信给我们的总理,为他(迈克·非)请命,要求我们不要对他施以鞭刑。
主持人:您没有接受他的建议。
李光耀:当时事态严重,他们(美国)可以对我们施以经济制裁,可是我们怎么能有双重的标准,因为我们对自己的国民施以鞭刑,也对来自印度的数以千计的非法移民施以鞭刑,单单送他们入狱是无效的,他们在监狱里能够得到免费的宿食,不过既然美国的总统替他求情,我们于是决定把六鞭减成四鞭,因此他被鞭打了四下,结果他回到美国后,在六个月内就揍了他的父亲,后来他又在佛罗里达州,因嗅吸强力胶而被捕,可是美国媒体却刻意不去报道,这证明了这个人的本质是不好的,假使美国有鞭刑的话,他或许就不会揍他的父亲,或嗅吸强力胶了,每个国家都必须决定,要采取什么样的法律,以阻止罪犯,做出伤害自己和他人的行为。
主持人:你当看到他回到美国之后,再度犯事的时候,可能心里特别希望,把他再抓回新加坡,重新鞭打一顿,现在可能是这么想,但是当时我觉得,你面临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包括您自己讲说,克林顿都给您写信,说千万不要下这个鞭子,包括很多其他的国家,也对您的这种做法有意见,为什么这个鞭子还落了下去,你就一直要这么坚持。
李光耀:有些事是不能妥协的,如果我们对他让步,就必须对其他人的请求也让步,假使我们这么做,我们就必须扪心自问,制度怎么能够维系,假使我们说好吧,因为他是美国人,既然美国总统帮他求情,我们就放他一马,那么国家的立场、国家的信念,在哪儿呢?如果你因为他是美国人而不鞭打他,而你却鞭打印度人、巴基斯坦人、孟加拉人,这是什么样的政府?你的立场在哪里?这是不是说你害怕美国人,是,我们是害怕,但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我们必须执行我们的法律,后来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和我们总理打了一场高尔夫球,现在我们更签订了双边自由贸易协定。
主持人:我听说您也是在时代的这个列车上一个不落伍的人,现在是一个标准的网谜,每天都上网,每天上网多少小时?
李光耀:我看差不多一个小时。
主持人:一个小时。
李光耀:可是那个主要是要有个系统,一个办法,(把)主要的消息要集中起,也就是有选择性的把新闻汇集在一起,如果你看那个因特网,要找什么有兴趣,什么没有兴趣的,浪费很多时间,因此你必须让你的秘书,帮助你设计一个系统,把你所感兴趣的信息,从网上下载,让你阅读。
主持人:那您喜欢这样的新技术吗?
李光耀:对我来说,要学习这些新技术,似乎年龄大了一点,比如说我甚至没有手机,要像你们这样用大拇指来按键盘,我的手指已经没有这种灵活性了,那我要手机来干吗,所以有需要时我才用我助手的手机,但是我了解新的科技,我也知道,为什么诺基亚的设计落后于三星,我知道手机已经成了一种商品,换句话说,任何人都可以生产,三星的设计,包括了影像、上网系统和其他的种种功能,诺基亚集中生产只有电话功能的手机,因此失去了他们的市场,这显示了科技是日新月异的,你发明了一种产品,我就能改进、改良,把你淘汰出局,这就是现代社会的实际情况,我想中国人很快就能赶上,再过十年你们将有足够的优秀大学毕业生,他们会说,这样简单的我也能做,那我们就有麻烦了。
主持人:虽然李资政先生是从来不打手机,但是他对通讯技术的发展还是了如指掌的,您刚才说每天只花一个小时上网,对电脑也不是特别地懂,但有人不同意你的看法,他们说其实你是一个电脑高手,怎么讲呢,因为你可以把自己的治国理念,把自己的智慧全部地存盘在电脑上,别人可以很轻易地打开,比如说李显龙先生,可以直接一点开,他就可以走到你的那个位置上,因为他已经有很多,现成的东西在电脑里了,你同意这种比喻吗?
李光耀:无论你能把多少的经验、记录、传承或精炼,除非那个(接棒人)具有一定的经验,他是无法完全领略个中要诀,这就是为什么历史总是不断重演,你可以告诉全世界,假使你发动一场战争,就得面对后果,就如美国国务卿鲍威尔,对美国总统所说的,(你发动那场战争)就得自食其果,你去一个古董的那个商店,你很粗鲁的,把一些东西弄乱了,打破了,那是你的(过失)。
主持人:刚才我们谈到这个问题,您好像没有特别直接地来回答,大家关心的这个问题。实际上刚才我们现场观众的那个比喻呢,用电脑来做比喻,是觉得说他好像是靠着您的影响力,或者是,因为他是您的儿子,他才可以,担任新加坡的新一任的总理,每次听到这样的一些说法的时候,您是不是总有一些不快。
李光耀:这是他必须面对的问题,我把他带大,(严格来说),我的夫人比我花更多的心思,去教导他,因为我的工作比较忙碌,当然,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来沟通,他小的时候,我不时和他讨论人生观、世界观,这多少影响了他的思维,当他长到十七八岁上大学的时候,他到外国留学,他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他回国后,从政至今已有二十年,他担任内阁职位也有十六年了,所以他很清楚我的思维,但他面对的问题不一样,他必须说服新一代的国民。
主持人:他有这样的能力吗?您对他这方面的能力如何评价。
李光耀:我想他有相当不错的智力。
主持人:是受你的影响吗,因为当时你到各个选区,去体察民情的时候,您老带着他,然后他甚至读的大学,跟您都是同一间母校,是不是从小开始,你就希望他能够走上和你一样的从政之路。
李光耀:总的来说,他所得到的遗传,一半来自我,一半来自他的母亲,因此他和我们两人是完全不同的,他的思考方式、逻辑思维得自于我,而他对语文的掌控能力和对事物的直觉则得自于他母亲,我的妻子有敏锐的直觉,她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是否可以相信,虽然在这方面我也不错,但她比我更好,她的洞察力非常敏锐,我希望他(显龙)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主持人:她有没有看着显龙长大,就说他以后能当总理,她有没有这么敏锐过?
李光耀:这不好说,法国有句话说,这是你必须承担的使命,刚好他(显龙)有从政的意愿,又比他同一代的人对国家的前途更有使命感、更具热忱。
主持人:那么七月份,显龙将会成为新加坡的新一任的领导,您期待着这个日子的到来吗?
李光耀:其实交接的准备工作,已经进行了好一段日子,他担任副总理的职位,也已经有十四年,我为他担心的是,现在的国民对政府有更高的期望,而老一辈的新加坡人,也会潜意识的拿他来跟我比较,为什么他不能做得更好,所以最好是我不是他的爸爸,但这是他的命运,他必须接受它,我希望他能比我做得更好。
主持人:他会经常向你请教一些问题,或者说你会经常,传授一些心得给他吗?
李光耀:新的世界、新的情况、新的难题,需要新的解决办法。
李光耀:这是你和我的命运,我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来建设,只要我还在领导的岗位,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我花了一辈子的时间。
主持人:你自己曾经说过你是新加坡的第一公奴,这个称号听起来就让我们感觉到很累的样子,您自己会不会觉得特别累啊?
李光耀:首先我并没有用公奴这个字眼,在英文里这个字是公仆。
主持人:公仆。
李光耀:公仆,这是我自己要做的,我就必须把它做好。
主持人:从这当中你能找到快乐?
李光耀:假使我对这份工作没有热忱,是无法把它做好的,为自己和自己的国民,制造更好的生活,是一种永无止境的追求,假使我无法从中得到乐趣,那我早就不干了。
主持人:可能就是在长期的这种,有兴趣的工作当中,您渐渐地也和新加坡融为一体了,有个评论是这么说您的,说在许多方面你就是岛国的化身,因为你的性格体现了新加坡的很多特性,比如说步步为营、如临大敌、冷漠无情、孤芳自赏,然而干劲十足。
李光耀:让其他人来判断好了,第三者的判断力是比我好、比我强。
主持人:第三者觉得说,您和新加坡的特点是特别地契合,我们做一个假设,如果说您领导的是另外一个国家,而不是新加坡的话,那个国家会怎么样?
李光耀: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每件事之间都有必然的联系,比方说你把我放在牙买加,在加勒比海 特里尼达和多巴哥,那里的人都是非洲人或印度人,那我们之间的共鸣在哪里,不是一起的,不能打成一片的。
主持人: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人。
李光耀:这是很困难的,你有那种感觉,他们也必须有同样的感觉,这样才能够动员起来,假设让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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