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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保散文的绿色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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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永辉
我们已跨进新世纪的门槛,新文明的曙光正冉冉升起。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世界范围内的绿色思潮和绿色运动,已经成为20世纪末21世纪初最深入人心的全球性运动,而且必将成为21世纪最重要的社会、政治、文化主题。“所谓绿色思潮的总主题就是从生态学特别是东方文化中的生态意识中汲取生态智慧,保护人类的生态环境,走出‘人类困境’,实现生态文明。”[1](P4)在绿色思潮的推动下,生物生态学被引进社会和文化领域,人们开始用生态学的眼光来审视经济、政治和文化问题。于是与自然生态学相并列,社会生态学、文化生态学等应运而生。社会生态学等的生成必然使自然生态观念哲学化,升华为生态世界观,这种生态世界观把自然生态学和社会生态学综合起来,把自然、社会和文化作为人类生存的生态整体来看待,于是就有了一种具有极限性视野的“大自然观”或“人天观”,这可以说是人类生态学。生态关联的视野开拓和生态价值的观念重建,使以生态世界观重新审视一切的呼声日益高涨。这种生态世界观把人置于广泛的生态关联中,视人为世界的生态性生成物,揭示出人类生命存在和人性生成的生态真相。人不仅不再是外在力量创世的产物,而且不再只是自我意志的生成物,他首先是由生态系统生成的,那是他生命的根基。人总是生成和存在于自己所处的生态系统之中,对生态系统的任何作用都同时伴随着反作用。而且人能对周围环境施加什么样的影响也是受到生态系统制约的。生态学的哲学化和世界观化,向人们昭示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只有大自然和自然规律才是迷路的人类的北斗。纵观历史,人类主体性的每一次高扬都在凯歌高奏的同时灾难联袂而至,而让头脑发热的人类冷静下来的都是大自然的报复性惩罚和由自然科学揭示的自然规律。大自然在用灾变无情地惩罚人类的狂悖的同时,也用自然科学的新发现给人类指示出路。今天由自然生态学提升的人类生态学,更是大自然给予人类的宝贵精神馈赠。恩格斯曾把人同自然的和解以及人同本身的和解视为“我们这个世界面临的两大变革”。[2](P109)今天生态危机的现状和“地球村”的现实告诉我们,个体人的命运已与地球和人类的整体状况密切相连,人与自然的关系已凸显出来,成为全球问题的核心,先解决社会问题再解决自然生态问题已来不及了。在这种情况下,文艺家尤其需要泰纳所说的“对事物的总体观念”这种“高级智慧”,[3](P72)这在今天就是生态智慧。生态智慧的宗旨,是为人类寻求自救的绿色道路。它需要的是对人类整体前途的“类关怀”——一种真正的绿色的关怀,因为真正具有全球性的视野,必须把人与自然的关系放在最优先的地位。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中国散文界较集中地出现了一批拥有这种绿色情怀的散文作家,如著名学者谢冕、梁衡、周涛、韩少功、李辉、赵鑫珊等,其作品深刻地思考人类与自然日渐尖锐的矛盾冲突,热切呼唤人类遗忘已久的绿色精神乃至生态文明,这一趋向已从萌芽状态悄然衍化为这一时期散文崭新的、充满时代感与使命感的绿色主题。纵观李存葆的“文化大散文”,笔者认为他正是拥有这种绿色情怀——对人类前途、命运的“类关怀”、对自然生态、社会生态、文化生态和人性生态的终极关怀的作家之一。 (一)对自然生态的热爱与忧思 李存葆生于山东五莲县的一个半山半涯的渔村,这是一个傍山临海的地方,从小在林间山边的奔跑嬉戏养成了他对大自然的极深厚的感情,加上长期受以儒家文化为主体的传统文化精神的濡染,他对自然是顶礼膜拜、衷心热爱的,视之为“灵魂的慰安”、“情感的归宿”。在《鲸殇》中他这样描绘大海:“大海有着人类永远读不尽的大深奥。那从天外滚滚涌来的蓝色诗行,那发出炸雷般声响的白色标点,是造物主赐给人类的一部不朽的史诗。”崇拜与热爱之情溢于言表。他感谢上苍的厚赐,让他亲眼目睹了“两千头海豚闹大海的磅礴和壮美:那日,丽日朗朗,春风剪剪,蓝天如洗,碧海若缎。随着渔民‘看神鱼啦’的欢叫,我疾步奔至海岛岩边,放目而望,但见百米外的海面上,约有两千余头海豚隐兮现兮,游兮跃兮,水族之军,列阵成方,耕涛犁浪,隆隆倒海,訇訇排山……斯情斯景,撼魂摇魄。大海赠予我的是美的绰约美的恢宏美的沐浴美的畅游!”他对大自然的“万物万有”有着极强的观察和感悟能力:“山山林林的鹿鸣狼嗥虎啸猿啼,岩岩石石的蜥行虫跳蝎藏蛇匿,江江海海的鱼腾虾跃鲸驰鲨奔,土土缝缝的菇伞霉茸蚓动蚁爬,坡坡岭岭的蔬绿稻黄果香瓜甜,花花树树的蜂飞蝶舞鸟啾禽啁……生命无所不在,扑朔迷离的大自然,以其斑驳的万物摇曳的万有,构成了神奇的无限。冥冥中,天人合一物我难分,无限神奇里也包容着人类自己。”在永济感悟旷世绝唱时,他眼中的永济中条山更是美不胜收:“三月的中条山,是由碧绿、草绿、葱绿、翠绿、黛绿、石绿、墨绿、铜绿编织的奋发的世界。遍山野花静谧踊跃地开放着:银白的龙柏吐蕊,金黄的连翘绽放,火红的春梅播香,艳紫的杜鹃含苞……”他认为旷世绝唱正是山川大地的灵气哺育而出的,大自然是人类与人类一切创造的母亲。对他最熟悉、最感亲切、最“铭诸肺腑”的乡野美景,他更是满怀深情地吟唱。 渴望回归自然,追求天籁一样的自然之声,是李存葆散文的一个艺术“情结”。他的散文中多次写到声音,《祖槐》写到蛙声,《鲸殇》写到座头鲸发音如珠,清越婉转,《大河遗梦》写到冰河的交响乐,《国虫》写到蟋蟀的奏鸣曲,为告诉读者人工虫鸣“绝无秋野月夜虫鸣的天籁之音”,又专门写了《〈国虫〉附记》一文。他反复抒写自然声响,是因为他相信“大自然的鸟鸣虫唱,能将人类生命中的一些痛苦的音符清除”,“人从大自然万物万有那里获取的无穷乐趣,都是上苍馈赠给人类的最完美的礼物。”这些都体现了他强烈的生命意识。 正是出于大地之子对自然母亲的无限景仰与挚爱,才使一切对自然生态的残害和破坏对于李存葆来说是那样椎心泣血、悲愤难抑。中国传统山水审美文学具有对自然崇尚、敬畏、互感互亲的特征,但李存葆的大散文明显地超越了传统山水散文对自然万物一般意义上的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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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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