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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徐怀中先生的三个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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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向前
上世纪80年代初,《西线轶事》的问世如一声春雷唤来了中国新时期中国军事文学的春天,作者徐怀中也由此成为新时期军旅文学中的开路先锋,而且还培养出一大批像莫言、李存葆等。那样的优秀军旅作家。如今,无论是读者还是作家,人们仍怀念着这位德高望重的文学先辈—— 徐怀中先生做文章有一大偏好:爱用主题式比喻。从50年代的“长征”(《地上的长虹》)、“向日葵”(《十五棵向日葵》)、“雪松”(《雪松》),到60年代的“四月花泛”(《四月花泛》),再到80年代的“天使”(《没有翅膀的天使》),再到两千年的“日出”(《或许你曾见到过日出》),这些比喻巧织细编,出现在文章回肠荡气之处,其兴味绵绵不绝灌输全篇,成为其中不折不扣的文眼。在此,我也学一招,借三个比喻,来说说徐怀中先生的过去和现在。 1.报春的红杏 1980年1月号《人民文学》以显著位置发表了徐怀中的《西线轶事》。这篇小说,恰如报春的红杏,宣告了两个春天的来临。 第一个春天,是针对军旅文学说的。说它报春,缘由有三。一是题材,《西线轶事》成功开启了用文学反映南线战争之先河,一时间描写当代战争的“南线”故事风云际会,《高山下的花环》等名篇佳作相继问世,构成了支撑80年代军旅小说辉煌的重要路线。二是思想,军旅文学的神韵皆出自“英雄”,但在十七年直至文革时期存在着“高大全”形象充斥的尴尬。新时期到来,日常生活的残缺和伤痛一再地反讽着军旅文学的“不食人间烟火”。《西线轶事》弥合了两者的矛盾,写得既有人间味又有飞扬感,通过体现苍凉人生和英雄生活所构成的内在焦灼,写出了文革时期成长起来的军人,多舛的生活遭遇构成的心灵创痛和崇高坚定的爱国情感之间的张力,成功统合了反思意识和颂歌模式,为军旅文学进一步腾飞作了铺垫。三是美学,在结构上,《西线轶事》打破了前十七年以战争和英雄人物为中心的叙述模式,没有写战争的腥风血雨、风云突变,而只是呈现战争背后的人情世态。它叙述的多是不连贯的事件、瞬间的场景和不可言说的心情——譬如女兵们找不到厕所、害怕尸体、心情紧张忘了口令、无缘无故的笑声等等,以琐事写大事,以人情写英雄,将“大江东去”置换为“小桥流水”,先大事化小,再以小见大。娓娓闲谈之中举重若轻,平淡自然之中别出手眼。语言上,不加刻意但又字字斟酌,平淡而有味,普通又独特。 作为“万树红边杏,新开一夜风”的《西线轶事》,虽无后来《高山下的花环》那般轰动,但它在该年度的全国优秀短篇评奖之中高居榜首的“人气指数”可以说和“花环”打了个平手。特别是它的“先行者”位置是不可替代的,它给予其他新时期军旅作家启示的潜意义更加不可估量,可以说,它启蒙和呼唤了整个军旅文学的春天,无愧于“当代战争小说的换代之作”。 第二个春天,是针对徐怀中本人而言的。1956年,他的长篇处女作《我们播种爱情》被吐圣陶先生推荐为“近年来优秀的长篇之一”。两年后,又被作为向建国十周年献礼的优秀作品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再版,并被译成多种外文在域外出版,为他赢得了当代文坛的一席位置。1959年因电影剧本《无情的情人》宣扬 “资产阶级人性论”受到批判,再加上文化大革命的冲击,作者心灰意冷,十年没有动笔。直至1979年到南线采访通讯连女兵时,仍无写作冲动。但正是这样一篇无意偶得的妙文,不仅重振了军旅文学的雄风,也送来了徐怀中创作的第二个春天。趁热打铁,他又连续发表了《阮氏丁香》《一位没有战功的老军人》等中篇新作,在人物和题材上都别开生面。1984年,徐怀中出任首届军艺文学系主任。一年后,擢升为总政文化新副部长,三年后升任部长。可以说,一炮而红的《西线轶事》让年过半百的徐怀中顺理成章而又多少有些出人意料地踏上了文场和官场的坦透,成为了新时期军旅文学的主将和风云人物。 2.集团冲锋的领军 1984年,文学系创建之初,只有系主任徐怀中,再加一个干事和一个教学参谋,可以算得“白手起家”。一张白纸,正好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没有师资,正好可以聘请社科院、首都高校和驻京作家中的名家教授来给学员们作“天才式教育”。 当时徐怀中五十有五,功成名就德高望重。但他经常只带一个参谋,上高爬低,登门造访,坦诚相邀。这种诚实谦逊、遇事端肃、亲切平和又一丝不苟的为人,感动了所有的应聘者。吴组缃、丁玲、刘白羽、王蒙、李泽厚、刘再复、汪曾祺、谢冕、张洁、李陀等名师大家纷纷走上军艺文学系讲台,耕云播雨,点石成金。一时间,京西魏公村风云际会、名动海内。徐怀中谦虚之下得意非常。他将这种教学方式称为“密集式的知识轰炸”,有时又自诩为“高信息强输入”,这种“就高不就低”的教育模式,在一种“残酷”和“松散”之中体现了徐怀中的匠心:改变学员的文学观念,让他们山高水低听凭发展,“各行其事”,最终培养出有个性的非标准化的“天才”。 徐怀中的教育理念是包容大度,宽裕自由,生活之中也力求解放。力邀爱妻为学员教授交谊舞(徐怀中的夫人是专业舞蹈教师,高级舞蹈编导);鼓励学生买便装。以至于当时文学系的“个性主义”风行,每个宿舍被各种布帘分割,推门只见布帘不见人影,人称“地道战”。人人藏于自我空间之中,或经营文章,或伏案苦读,人人“乐耕乐织”。另一方面,徐怀中在鼓励开放率性的自我拣择之中,还极力提倡学员之间“搓澡”式的关系,强调赤裸裸坦诚相见,互相切磋。 例如“以文会友”。入学第三天,徐怀中召集大家座谈,以不同的文学观和见解的碰撞为契机让大家迅速熟悉。当天,身为副班长的我,已经被提前“动员”,见已冷场,使大胆冒出来,竟谈了四十分钟“小说写意”。后经徐怀中老师鼓励,这番“神来之侃”整理成《小说“写意”枝谈》发表在了《文学评论》上,成为我的文学批评处女作。正式堂皇的“搓澡”还有李存葆的《山中,那十九座坟茔》和朱苏进的《凝眸》等作品的讨论会,靠着这些规模或大或小的“搓澡”,军艺文学系学员互相挑刺、互相激励、互相较劲,以一批批作品不断地冲击中国文坛。 如果说李存葆是成名以后上的文学系,那么莫言则是正经由文学系培养出来的。首先,他的入学报名就晚了一天,徐怀中读了他的《民间音乐》就破例收入门下,并在开学第 [1] [2]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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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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