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望月思乡诗的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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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望月思乡诗的双胞胎

慈济高中吴晓军

唐人笔下望月诗佳作如林，不胜枚举。近日再读李白《静夜思》和王建《十五夜望月》，两诗异曲同工，却又同中有异，堪称是唐人望月思乡诗的双胞胎。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该诗短短20个字，没有奇特新颖的想像，更没有精工华美的词藻，它只是用叙述的口气，信口而成。诗人客居他乡，夜深人静，思乡情绪难免在心头泛起阵阵波澜，更何况是月明如霜的秋夜，“何人不起故园情”。清秋之夜，月白霜清，这种以霜色形容月光在古典诗歌中也可经常看到。如梁简文帝萧纲《玄圃纳凉》诗中就有“夜月似秋霜”之句，而初唐诗人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里，用“空里流霜不觉飞”来写月光，给人以立体感，尤见构思之妙。“疑是地上霜”并非是一种修辞手法，只不过是诗人在特定的环境中一刹那间所产生的感觉。秋月分外明，却又凄凉清冷，孤身远客旅思秋怀，顿感客况萧条，年华易逝。想到故乡的亲人，作者完全沉浸在相思之中。四句话清新朴素，明白如话，鲜明地勾勒了一幅生动形象的月夜思乡图。

比李白稍晚些的诗人王建写有《十五夜望月》：“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仅看第一句，就很容易同李白的“疑是地上霜”联系起来。“地白”是作者看到的，“树栖鸦”是作者听到的，有见有闻，，烘托出月夜的清冷和寂静。第二句作者写到月宫，给人带来美的遐想。广寒宫中，清冷的露珠一定也沾湿了桂花树吧？由人间写到天上，其实这是作者暗写望月，仰望明月，凝想入神，丝丝寒意，轻轻袭来，不觉浮想联翩，这正是全篇的点题之笔。“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由这两句来看，诗人写的是中秋之月，此时，普天之下，哪家不团聚一起，赏月、神驰意远呢？而诗人怅然于家人离散，由月宫的凄清，引出了入骨的相思，这种感情必然是最真挚的，但诗人并不同李白“低头思故乡”那样直接抒情，明明自己在怀人，偏偏问“秋思落谁家？”就将诗人对月怀远思乡的情感，表现得蕴藉深沉，似乎秋思唯诗人独有，别人尽管也在望月，却无相思而言。看似无理，恰恰显出了诗人手法之高妙。一个“落”字，新颖妥帖，不同凡响，给人以灵动的形象。仿佛那秋思随着银月的清辉，一齐洒落到人间。

《静夜思》和《十五夜望月》都写望月相思之苦，王建在诗中表现得更为含蓄，都似有“每逢佳节倍思亲”之感，字字珠玑，言虽有尽而意却无穷，一直成为后人推崇的佳作。前不久竟然听到有人念“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姑娘”，这不仅是对唐诗的亵渎，也是当代某些人生活枯燥、追求庸俗的直接反映。

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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