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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报》陆梅、北北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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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说说你的工作、生活。 答:工作其实是简单的:一家时政性综合刊物已经让我蹲了13年了。漫长的13年。有时采访,有时编稿,内容不说也罢,但借助这个载体,我有机会走进很多领域,接触很多人,生活的内涵与外延无意中扩大了,很好,我挺满意的。在这之前,我编过一阵地方志。似乎是一个沉闷的工作,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平均年龄应该在65岁以上。可是,我得说,我多么庆幸做过这个活,它有着难以想象的有趣,一本本发黄的老书翻开,一个个沉寂已久的老故事就从历史深处款款走来了,日子因此变得深遂并且充满幻想,恍惚间每时每刻身边都有面容昏黄的人影晃动,他们着装不同,理想各异,命运参差,却都血肉丰满,有悲欢离合,有七情六欲。我总是试图看清他们的容颜、理解他们的渴望、体验他们的哀乐,津津有味,兴致盎然。我相信这段经历将影响我终生,我看世界的方式的确被悄然改变了。 2.《寻找妻子古菜花》有闽北山村的民俗描写,看得出,你对山村生活很熟悉,和你的经历有关吗?你的“寻找”想表达怎样一种情绪? 答:《寻》写了一个男人与两个女人的故事,背景放在繁华的大都市也完全可以,但我却选择了山区――不是闽北,而是福州郊县长乐,那是一个很值得看上一眼的地方,人文历史相当特别,民风民情也与众不同,出过冰心、郑振铎、陈怀皑等文学艺术家,也曾因为偷渡甚众,而广为人知,“世界怕美国,美国怕长乐”的玩笑话就是这么传出来的。它不是我的故乡,但我曾在那里为了一本书做过近一年的采访,所以,写起小说时,很自然就找到落脚点。刚刚完成的一部长篇小说《娥眉》,那些走私偷渡背景下一个家族的恩怨情仇故事也发生在那个地方。――说了这么多之后,我要回答你的问题:我母亲是教师,我出生在校园里,又在校园中长大,然后读完书再进校园当教师,真正的农村生活我其实一天都没有过,甚至下乡插队之类也没有。但我相信在多年的采访过程中,我用心体会过那些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土地,也关注过活在那里的人,他们和乡村一起在我心里翻腾着。他们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精神生活,所依据的逻辑和我们完全不同,但毫无疑问他们也有自己的寻找。理想和理想的破灭,命运的交错,这些知识分子常用的语言其实在山村同样以另一种形式发生着。《寻》围绕着不辞而别的古菜花,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都以一种极其偏执的方式寻找着,寻找情感与精神的答案,为此不惜抛弃一切物质上的享受。这种纯粹的品质让我怦然心动,因为它在灯红酒绿中已经很少见到了,都市不会再有人愿意为那些空幻的东西执着地付出时间、精力以及全部的生活激情。 3.《扑通一声》好像和《寻找妻子古菜花》又有不同。不记得从哪里看来,说北北其实更擅长乡村题材的写作,你自己觉得呢? 答:如果仅就这两篇小说比较的话,《寻》比《扑》写得好,看上去我的确更擅长乡村题材。但是我大部分小说其实是写城市的,比如《王小二同学的爱情》、《有病》、《美乳分子马丽》、《请你表扬》等等。其实每篇小说下笔之前,我从没想过它们是什么题材的,发生在城市还是乡村。人在那里为欲望所困,在命运中苦苦挣扎,某一个瞬间就把我揪动了,故事于是开始衍生。《扑》的故事是城市与乡村的交汇。这里交织了多种现代人的矛盾,也可以说是乡村与城市之间矛盾的间接反映。官员与小偷,他们之间的心理活动、他们的担心和企盼如此地不同,各自也有迥异的巨大背景,是扑通一声使他们纠缠在一起。其实,吸引我的是各种人生所包含的意义,而不是题材。 4.对写作,或对当下的文坛喧哗,你的内心追求……? 答:这是一个让人奈何不得的世界,它显然还不够美好和健康有序,怎么办呢?因为无力改变什么,只好先把内心的许多困惑与渴望写下来,变成文字。年轻的时候,我曾经有无数的爱好,打球、跳舞以及上树下河,但现在它们都远去了,留下写作。我喜欢这种静静审视世界与自己内心的生活,外部的喧哗与我无关。 5.谈谈近况吧,你的写作,你的阅读,你的思考。 答:今年完成一部长篇小说《娥眉》、两部中篇小说《转身离去》和《让八哥发言》。这两个中篇都是在酝酿了很久之后才写出来的,表达了我近期的一些思考,我自己很喜欢。其实我做小说的时间不长,只是近几年的事,所以,要读的书与要深入思考的东西还很多。但从本质上说我又是个懒散的人,不肯委屈自己,有点随遇而安。“与时俱进”是个很好的词,让我来做一个与时俱进的懒汉吧。不管怎么说,哪怕仅“进”一分一厘,生活总还会展示与昨天不一样的色彩。(2003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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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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