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唐山就在我的心中占据了一方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位置越来越牢固,它时常将我的目光牵到唐山,将我的脚步拽到唐山。 二零零二年的秋天,我又一次来到唐山,在市内看过几处未曾看过的景点之后,又去了遵化。在遵化的清东陵发了一些思古的感慨,又在鹫峰山原生态的奇异风景中产生了特别的联想和想象,当天夜里就写下了一篇《登鹫峰山》的散文。当时,我刚从文学评论转向散文创作,而《登鹫峰山》则成了这种转移的开端。后来作为我散文创作的一种纪念,收在我的第一本散文集《沙漠那边是绿洲》里。 二零零七年六月,我在省会市石家庄办了个人书法展。展期即将完毕的时候,我收到唐山的同学和朋友的邀请,他们希望我到唐山办一个展览。这一下子挑起了我那根兴奋的神经,把石家庄的展览直接搬到唐山不是很好吗?不仅节省精力和财力,更重要的是节省时间,我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把我书法创作的最新收获向我心目中的魅力城市做个汇报! 到唐山办展的心情很迫切,由朋友的邀请一下子转为我向朋友的请求,请求他们尽快给我安排场地。可是唐山的几处展馆都很忙,北京,天津等地的几位书画家都在排队等待到唐山开展。同学和朋友们热情极高,四处联络奔走,想插个空档把我的展览安排进去,但这谈何容易!经过一番努力,总算在唐山群艺馆的展厅找到机会,7月26号可以展出。我得到信息第二天驱车赶到唐山与有关方面的同志会面,商定展览的具体事宜。一切都很顺利,7月26日算是确定下来了。想不到的是,一周之后群艺馆方面传来讯息,说是因工作人员粗疏,把排在我前面的王铁成的书画展给忘记了,经过再三协商,对方不肯让步,只好把我的展览推到下月。这个消息像一盆凉水泼在我火热的心头上,几天之内总是焦躁不安,按我的脾气,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我早就没有耐心等待了,因为我与唐山的特殊情结,不得不拿出最大的克制和耐力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在开幕式那天,我对唐山又有了新的感受。我们的车穿过几条街道去展览场地。每条街都在拆迁和建设,迎路的巨大条幅都写着唐山建设“三城”的新理念,而新开拓出雏型的大街则给我一种现代意识和城市气魄的冲击,“三城”的理念主题是发展,而其两翼则是文化,“文化名城””和“宜居靓城”让我悟出了唐山魅力的端倪。唐山市的党政领导和文化部门的负责人站在开幕式的主席台上,热情洋溢的致词让我感觉到唐山向我张开的双臂和带着温馨的怀抱,我本来已准备好的发言却因此临时改变了角度,说了一些我为什么喜欢唐山和唐山为什么对外地人有特别吸引力的话,这些话看似与书法展关系不大,但在我,确实与来唐山办展关系极大。在办展的一周时间里我又借机会深入了解唐山的历史和现在,思考唐山的明天和未来,似乎唐山就是我的家乡,我有了一点主人的感觉。 二零零八年的七月,我又来到唐山,这是中国作家协会组织的一次大型采风活动,让中国的作家们来感受一下唐山。唐山早已在我心中扎根,我更希望唐山在更多的作家心里扎根,让他们像我一样在自己心中给唐山留下一个永久的位置。 采风活动的开幕式非常别致,就设在唐山城南部由煤矿塌陷区建成的美丽园林中的早餐会上,河北省委常委,唐山市委书记赵勇同志一番激情澎湃热情洋溢的致辞,把作家们的情绪一下子给调动起来。唐山的今天和未来都在他如数家珍的话语中展现开。赵勇是一位有战略思维和现实操作能力的领导者,他在任河北省委常委、宣传部长时,我就有所领略,今天看他在唐山执政的风范和气度,更加深了我的认识。赵勇的简略描述只是一个轮廓,而作家们几天的采风,则真真实实地把那个轮廓添的满满当当的。这一次采访的重点是曹妃甸的开发和建设,是落实科学发展观示范区的实践活动,从这一点出发,作家们不仅得到了生活的深度收获,也得到了思想高度的收获。从高洪波,蒋子龙,雷抒雁,邓刚等人的发言中可以看得清楚。 我作为采访团的一员与别人不同的是带着对唐山长时间的思索和追寻而来的,因此显得心事很重,大家都在谈笑风生,而我却总是默默地走来走去。这时有两件事又涌上心头,一件是爷爷经常给我讲的他在唐山的一次遭遇:1905年冬天,16岁的爷爷只身一人外出逃荒,背上的行李是一张麻袋片(是当被子的)和一双草鞋,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爷爷在唐山城边的一间大车店旁病倒了。在奄奄一息时爷爷被唐山一个白胡子老人救起,算是拣了一条命。另一件是1976年唐山大地震,父亲主动申请到唐山参加抗震救灾,父亲跟我说就是因为爷爷的唐山情结强化了他必定要去救唐山人的意念。想到这两件事,我恍然明白,唐山进入我心中的时间大概就是从爷爷给我讲他在唐山的遭遇开始的吧。 2008年8月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