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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筠:五七言诗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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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宫人歌 池塘芳意湿,夜半东风起。 生绿画罗屏,金壶贮春水。 黄粉楚宫人,方飞玉刻鳞。 娟娟照棋烛,不语两含嚬。 这首诗如果放在《李长吉歌诗》中,恐怕没有人能看出是温庭筠的诗。句法、结构、神情、面目,全是李贺的特征。全诗无法逐句讲解,只能大略感到第一、二句是写时、地。地是在池塘边的宫闺中,时是春天夜半。第三、四句是宫闺内景:用翠绿色画的屏风,有滴漏报时的铜壶。第五句是点明题目:额上点着黄粉的楚国宫人。第六句不可解。“方飞”,一本作“芳花”,但也无法讲得通。不过这一句的作用,大概总是描写这两个宫女的装饰。第七、八句是写这两个宫女对着残棋短烛,含嚬夜坐,表现了她们的怨情。题目是《湘宫人歌》,内容就是“宫怨”。 三洲词 团圆莫作波中月,洁白莫为枝上雪。 月随波动碎潾潾,雪似梅花不堪折。 李娘十六青丝髪,画带双花为君结。 门前有路轻别离,惟恐归来旧香灭。 《三洲词》,或称《三洲曲》,是流行于巴陵三江口的民歌。那地方的商人乘船从长江上下,贩货经商。歌辞内容就写商人重利轻别,使妻子在家,空房独守,有华年易老之感。这首诗前四句是比喻。波中之月,虽然是圆的,但波动而月就碎,这团圆便是虚假的。树枝上的雪虽然洁白如梅花,但它终不能折下来当作梅花,插瓶供赏。第五、六句写一个假拟中的李娘,年才十六,就已经嫁人了。结髪、结带,都是结婚的代词。第七、八句写门前有水路直通扬州,做商人的丈夫轻易就离别而去,只怕你回来时已闻不到旧时的香了。“旧香”,用来象征青春年少。 过陈琳墓 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此坟。 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始怜君。 石麟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 莫怪临风倍惆怅,欲将书剑学从军。 这是一首和李商隐风格相同的七言律诗。所谓西昆体,从宋初的杨億到明末清初的陈子龙、钱谦益,主要是摹拟这一路的律诗。它们音调雄健,辞藻丰腴,或者秾丽,诗意的逻辑结构明白清楚,在明、清人的鉴赏标准中,这是唐律的典范。 这首诗是温庭筠的名作,许多选本都选了它,也有许多人给作了注解。我本来不想在这里选讲。可是一检诸家注解,发现有几句似乎大家都没有讲通,因此就凭我的了解,提出另一些讲法,与读者商榷。 第一句的“青史”,只有曾益注引江淹的文句“並图青史”,算是注出了这个语词的来历。其实这个注可有可无,因为“青史”二字早已成为普通常用的名词,意义就是历史书。“遗文”二字,郝天挺注云:“《三国志》有《陈琳传》。”这样一注,这句诗就被解释为“曾经在《三国志》这部史书中读到你的传记。”温庭筠分明说是:“见遗文”,怎么可以理解为读到陈琳传记呢?问题在于“青史”二字不能死讲作《三国志》之类的史籍。在文学修辞中,一切古书都可以称为“青史”。温庭筠这句诗是说“我曾在古书中见过你的文章。”廖文炳解释就不用郝天挺的注,他说:“此言陈琳文章,曾于青史中见之。”这就讲通了。 第四句的“霸才无主”,沈德潜释云:“言袁绍非霸才,不堪为主也。有伤其生不逢时之意。”这是以为“霸才”是指袁绍。但陈琳先在袁绍幕府,袁绍死后,归依曹操。袁绍既不是霸才,难道曹操也不是霸才吗?既以“霸才”为指袁绍,那么,“霸才无主”应当讲作“袁绍无主”,怎么能讲作“袁绍不堪为主”呢?“无主”并不是“非主”,这个讲法,显然是不通的。富寿荪在《校记》中指出了“沈说非是”。又引用纪昀的《瀛奎律髓刊误》云:“‘词客’指陈,‘霸才’自谓。此一联有异代同心之感,实则彼此互文,‘应’字极兀傲,‘始’字极沉痛。通首以此二语为骨,非吊陈琳也。虚谷以‘霸才’为曹操,谬甚。”虚谷是《瀛奎律髓》的编者方回,他解此诗,以为“霸才”是指曹操。这与沈德潜同样错误,使下面“无主”二字讲不通了。纪昀驳斥了方虚谷之谬,而以“霸才”为温庭筠称许自己,我看也是半斤八两。既然温庭筠自叹“霸才无主”,为什么不可怜自己,反而要可怜陈琳呢?文学研究所编注的《唐诗选》采用了纪昀的讲法,解释道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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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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