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筠的进士也能到手了,本来也是好意。
然而温庭筠却因为不能作弊,觉得非常不爽,到了晚上很不高兴地交卷走人了。事后主考官一问,温庭筠洋洋得意地吹嘘,虽然被严密监视,不能亲自代替别人答卷,但还是口授了八个考生的文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近乎作弊狂了,主考官只能再次剥夺他的进士资格。 醉酒夜游,被虞侯一顿暴打
温庭筠在长安和裴诚、令狐滈等人臭味相投,一起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但因为他确实本事不小,温庭筠也得以出入宰相令狐绹的门庭,令狐绹也很把他当回事。
当时皇帝老子喜欢《菩萨蛮》的曲调,令狐绹为了拍马屁,投其所好把温庭筠最新原创的《菩萨蛮》词假充自己的作品送给皇帝,并且一再叮嘱温庭筠不要说出去。以温庭筠的轻浮油滑劲,他哪里管得住自己的嘴?令狐绹前脚刚嘱咐完,温庭筠后脚就到处宣传给皇帝的《菩萨蛮》是自己的最新词作,恨不能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弄得令狐绹很是下不来台。
一次,令狐绹问温庭筠“玉条脱”的出处,温庭筠告诉他出自《南华经》,然后又忍不住老气横秋地挤对令狐绹:《南华经》也不是什么生僻的书,丞相公务之余,没事也该多看看古书。私下里温庭筠还编派令狐绹是“中书省内坐将军”,意思是令狐绹虽然在中书省做宰相,学问却不过是武将的水平,气得令狐绹七窍生烟。
令狐绹待温庭筠不薄,温庭筠也不是不想弄个一官半职威风威风,要不就不会没事老参加进士考试玩了。所以从哪方面讲,温庭筠这么耍弄令狐绹都说不过去。后来温庭筠自己混得不好,却抱怨是因为令狐绹不够哥们儿,不照应兄弟。要是温庭筠这么张狂,令狐绹还提拔他,堂堂宰相不就太犯贱了吗?
后来温庭筠混得不如意,就又去江苏一带闲逛。到了那里还是那副臭德行,快60岁的老头子了,还和一帮不良少年一起喝酒狎妓。一天晚上,温庭筠又喝高了,犯了宵禁的法令,不巧正遇到巡夜的虞侯。估摸温庭筠又是老子天下第一的那个劲头,犯了错误还比谁都横,结果他被揍得满地找牙。
恰好此时令狐绹被平调到江苏负责军政,温庭筠就不长记性地跑到令狐绹那儿去哭诉。令狐绹还是够讲交情的,抓了那个虞侯准备收拾一顿给温庭筠出气。虞侯一肚子不服气,把温庭筠当晚的丑态全抖了出来。令狐绹一听没错,这哥们儿就这熊样,不能怪人家严格执法,只能把虞侯放了了事。古人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温庭筠好赖是个士人,大概自己也觉得这事有点丢人,还特意跑到长安各处找高官请求伸冤。温庭筠本来名声就不好,这下更臭了。
没啥见识,错把皇帝当小官
就凭这么个脾气,不论搁在哪朝哪代,温庭筠想往上爬都是痴人说梦。何况他还用他一贯的温氏派头,直接把皇帝老子给得罪了。
据说皇帝曾一时兴起微服私访,在客栈遇到了温庭筠。可怜温庭筠一辈子官职低微,压根没机会见到皇帝爷爷,所以不认识。不认识就算了,谁知他还神气活现、居高临下地摆老资格说,你是司马、长史那类小官吧?皇帝说不是。他还接着问,那是参军、主簿那个档次的吧?把九五之尊当作不入流的混饭吃的小干部,实在太没眼力了,还给了皇帝一个傲慢轻狂的印象,这相当于给自己的仕途判了一个死刑。
65岁的时候,温庭筠弄了一个国子助教干,由此得到了他人生当中最后一次得罪人的机会—温某人是从来不浪费这种大好时机的。
第二年,温庭筠多年媳妇熬成婆,当了一回主考官。这次换了位置,温庭筠就改了玩法,考试结束,他别出心裁地把自己认为出色的30多篇文章给张榜贴了出来。偏偏这些文章不少都是讽刺官场仕途的,这下把宰相惹火了。这位宰相就没有令狐绹那么好相处了,他直接把温庭筠贬到了河南。好在温庭筠这次干的还不算是坏事,考生们为他大鸣不平,多少算是一个安慰。临卷铺盖从京城滚蛋的时候,考生们齐齐来送温庭筠上路,争相赋诗为他送行。这大约也是温庭筠平生最得人缘的一次吧。
离开长安不到一个月,这位奇才就在郁闷中死去了。
温庭筠虽轻佻放荡,但在他活跃的时期,他的诗词曾给人强烈的冲击。在他身后,他的浅吟低唱深远地影响了历代才子名家。他所创作的那些动人的作品,足以使人忘记他的那些放荡不羁,对他的荒唐狂悖不过莞尔一笑。(王青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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