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和 前不久喜读钟建红著、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作品集《飞鸟相与还》中的传记小说《司马迁》,那流畅的文笔,精心的构思,蓬勃的气势,发愤思辱、竭尽心智的情节,深深触动了笔者的心弦。
初识司马迁,笔者是从毛泽东《为人民服务》中引用的千古名句“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中打开眼界的。那时,笔者在永定金丰大山林场打工,为了弄通弄懂司马迁,利用假日翻山越岭,步行数十公里到永定县图书馆借了《史记》和《汉书·司马迁传》,途经列市凹凉亭就迫不及待地读起来。当时,过往挑夫来去匆匆,没有人知道有位坐在石凳读书的后生打工仔为何泪流满脸。
从那时开始,寻访司马迁一直是笔者人生要务之一。真是天赐良机,改革开放之初的上世纪80年代,笔者有幸陪同海外学者飞往陕西韩城县司马迁的故乡旅游,了解了不少珍贵史料。当地史学家告诉笔者,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在汉武帝时任太史令,精通天文、星历、《易经》等,这对司马迁的思想、人格和治学大有影响。司马迁幼时在故乡经历过农田畜牧生活,十岁随父移居茂陵(陕西兴平县),开始诵读古文经典,曾从当时经学大师董仲舒、孔安国受学。20岁开始了漫游生活,遍访九州,接触下层民众,不仅扩充了他的历史知识,还使他敢于正视现实。这对司马迁的进步思想的形成大有促进作用,最终迈向西汉伟大的史学家、文学家和思想家之路,写出了被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巨著《史记》。笔者在司马迁的故乡旅游,洗涤心垢,吸吮灵气,从“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史家思绪中,领略跌宕起伏描述百代兴亡史笔的情怀,可谓收获甚丰。
笔者万未料到,当年在北国寻访司马迁,而今在闽西,一部《司马迁》却耸立在人们面前,令人惊叹不已。作者认真研究、挖掘西汉历史资料,在广阔的古老的时代背景下,浓墨重彩地刻画了刚正不阿、忠于历史的传奇人物司马迁,不仅丰富了闽西文学宝库,也为华夏传记文学增添了一部历史性的作品。作者的精彩的描述展示了司马迁继任父职出任太史令,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广采史实,博览群册,撰写《史记》。但在一次朝议中,司马迁从实际出发,为与匈奴作战、兵败投降的李陵将军辩护,获罪下狱,即遭宫刑。他在狱中仍保持激昂的情绪,忍辱著书,令前去看望的好友任安深为感动。司马迁说:“孔子困境而作《春秋》,屈原流亡写《离骚》,左丘失明著《左传》,孙膑受刑失双腿而著《兵法》。我,司马迁虽不及他们,但决心仿效先人,吞苦水,负重辱,著史记,献给后世圣人君子!”太始元年(公元前96年),年已五十的司马迁出狱后任中书令,格外奋发,终于完成了《史记》。这时,泪水如雨的司马迁跪在地上,墙外的柳絮飘落在他身上。作者最后写道:“良久,司马迁颤抖着站起来,再一次仰望天空,自言自语:‘历史是真实的,谁也改变不了。我司马迁论史,只扬独家之言,千秋功罪,后人自会评说。’”
半个世纪的日日夜夜,从北国的司马迁故乡,到闽西作家钟建红的《司马迁》,笔者总是虔诚地在寻访着这位文学巨匠。因为,在这个令人觉得恍惚的世界里,总有着某种机缘在传承着文明,让人们有时返回逝去的岁月,与远古的强者智者相遇,为开拓人类美好的未来增添锦囊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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