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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

就是,我们最终是如何来处理这个从天而降终于又得而复失的通知的呢?让我来告诉你吧:我与曹阳反复商量,决定把这个来自约翰内斯堡的文件悄悄处理了,我们把它烧了。我们相信,我们这样做,对许诺来说更为有利。既然这一段时间在许诺那儿根本是不存在的,那么,发生在这段时间里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呢?它的归宿只能是这样,让它消失,就譬如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许诺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四个月。因此可以说,这一年的冬天她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当然,用上面论及的观点来看待许诺的冬天,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来理解呢:对许诺来说,这一年的冬季在岁月的夹缝里遗落了。
  这个冬季对我们来说却相当严酷。寒冷几乎封锁了所有的道路,这给在城市之间频繁往来穿梭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曹阳几次在路上(确切些说是在厚厚的冰层上)滑倒,他的一条腿都差一点摔折了。他为不让许诺成为植物人而四处奔走着。这一阶段我的心情也十分不好,我无法接受我们有可能面临的现实。我们谁都不愿意许诺变成一个植物人。我们多次通过国际互联网络向全世界呼救,得到的回应却都叫我们感到不太放心。有一条信息说,如果能把病人运送到埃及金字塔的底部中心,并且存放一周的话,或许有救。其理由是,金字塔系古玛雅人(据考证古玛雅人是一群因意外失去飞行中转站而不得不沦落地球的外星人)神奇的治病疗伤之所,它的医疗原理,高于地球文明的总和,并且无法用地球现有的科学来诠释。
  据医生说,许诺是因为长年的贫血而引起的晕眩。这种病应该说没什么大不了,问题是许诺在摔倒时,头部磕在了一名旅客随身携带的一把冲击钻上。她的脑部受到了严重损伤。医生断言,根据目前的脑电图资料来看,病人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面对曹阳的眼泪,医生欧式地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在许诺住院的日子里,我的情绪变得不太稳定。其实在我的内心,更多的是一种宽泛意义上的悲哀。这一点要请你理解,可以说自始至终,我对许诺都并没有产生过爱情。在我看来,许诺在我生活中的作用,只是引发了一连串的故事(需要说明的是,这个说法并不是以写小说为视角的)。这段日子里我想得很多,许多怪念头都在这样的背景下冒出来了,这严重影响了我的身心健康。并且,在此期间,围绕着我,也确实发生了一些很难找到合理解释的事。
  比如说,栽种在我屋前的一株香樟树突然死了。这株植物在我的屋前至少已经存活了二十年,这一点可以由我们小街口一位摆烟摊的老头作证。谁都感到有些奇怪,似乎找不到任何促使这株香樟死亡的原因。卖烟的老头最后说,除非有人在树的根部浇下一大壶开水。他的猜想有点道理。但是,又是谁会跟这株与人为善的植物过不去呢?百思不得其解。我因此而突发奇想,我想,也许这株植物是要把它的位置让出来,由许诺来替代它吧。其实我这样想毫无道理,只能证明我有关知识的贫乏。事实上植物人与植物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是根本无法扯到一起去的。
  香樟树死亡的那一天,我失踪多年的一个哥哥出现了。一望而知他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他满面风尘,头发看样子有好几个月没洗了,他看上去像是某个童话里那只肮脏的狮子。他背着很沉的行囊,找到了我的住处。我差一点都快忘了这是个什么人,因为他从我的生活中似乎早就彻底消失了。他与我阔别多年,其间一直没有音讯。起初我还试图能打听到他的下落,但是,一切的努力都宣告失败。一度,我曾得到消息,说我的这个哥哥已经偷渡到国外去了。这个消息不太可信,当然,要我具体说出不信的理由来,实在勉为其难。我只是凭借我的直觉。当然这个消息随着我哥哥的出现而不攻自破了。我哥哥行囊破旧,蓬头垢面,他显然不会是从国际机场过来。在他从我的生活中消失的那些日子里,还有人说他在黑帮的斗殴中不幸身亡的。当这个黑色的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时,我有些心酸。显然我觉得它比较可信。因此长期以来,我是一直以为我的这个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了。他自小就有着打架斗殴的癖好,编织这一谎言的人,看来对哥哥的过去比较了解。哥哥如何与人打斗,他手持什么样的武器,乃至他如何被人用钢刀刺中,流了多少血,死的时候久久不能瞑目,都在我的想象中被十分具体地勾勒。我为此而深感悲痛。但是,这一切却又与我似乎远隔好几个时代,我根本无法参与到这一切中去。我甚至无法作出明确的选择,是不是要对我的哥哥表示一下哀悼。就更不用说让我去阻止悲剧的发生,和左右事态的发展了。由于哥哥从我的生活中失踪,而并没有从他自己的生活中消失,我就无法干预围绕着他所发生的一切。令人深感痛苦的是,它事实上还在发生着。各自的生活在同一个时间段落中发生,其间有一道什么样的墙壁把我与我的哥哥完全隔开了呢?仅仅是空间么?后来的事实表明,哥哥失踪的这些年中,他大部分时间还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并且,他不止一次路经我住宅门外的那条小街。如此说来,哥哥并没有完全从我的空间里排除掉,在许多时候,他与我同处在一个相当狭小的空间里。那么,又是什么东西把我们割裂成绝无渗漏的两部分的呢?
  哥哥的行囊又脏又旧,但它是那样的硕大。它与哥哥蓬乱的脑袋相映成趣。他忽然又在我的面前出现了,把种种的传闻轻轻地一笔勾销。你到哪里去了?我怀着因树殇而起的悲伤,这么问我的哥哥。他的回答令我吃惊,他既没有偷渡去境外,更没有奔赴死亡的彼岸,他基本上还在我们这座城市里生活。这让我不得不对失踪两字有一番更为深入的思考。失踪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现象呢?这个人其实一直生活在你的身边,有时候同时与你在看同一样的景物,也许你吸进的空气,正是他刚刚呼出来的。你却认定他是失踪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从哥哥的行囊里,我找到了一张上月的晚报,报纸的副刊上还登载着一篇我写的游记。由此可见,我的消息甚至早已渗透到哥哥行囊的内部,但是,因为他并没有阅读这份报纸(他只是用这张报纸包他一双满是烂泥的皮鞋),我们之间的墙仍旧是密不透风。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同时也叫人感到有些无力思考它。
  哥哥把他行囊里的脏衣服一件不剩地抖出来,他打算用我的洗衣机把它们清洗一番。他说,他这一趟跑了好多地方,他挣到了一些钱。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泛出了兴奋的红光。我因此想,这些年他无疑一直都在为钱而奔忙。但是显然,他赚钱一向不太顺手。这次他捞了一把,他理当好好去享受一番。又是什么原因促使他突然到我这儿来的呢?就像某一条记忆的线索突然被他重新捕捉到,他带着他的钱和一大袋脏衣服到我的住处来了。
  他的钱存放在一只皮鞋盒子里。数额确实不小。当洗衣机转动以后,他在我这里认真地清点起他的钞票来。当晚,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哥哥说,这些钱,其中的一半,应该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那人已经不在人世。哥哥在中缅边境认识了一位玉工,他们一见如故,于是便决定合作采玉。他们的运气不错(对业已死去的玉工来说,也是如此么?),许多价值惊人的翡翠都像是从天而降,它们在玉工的锯子下像神奇的人参娃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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