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命之台的孤独。孔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不舍昼夜!”苏轼说:“天之无穷,吾生也有涯” 陈子昂与武周王朝的隔阂,在仕途上的失意惆怅使年近四十的他逐渐“念”时光之“悠悠”流逝,叹生命是如此的短暂和无奈,特别是当诗人看到空旷的天宇和广漠的原野,便又触景生情,发出了“念天地之悠悠”的慨叹:古人不见了,大自然却依然存在、永久存在。宇宙是无穷的,而人生,太短暂了!“前不见古人”,不是前无古人,而是“我”既不见古人,古人亦不及见“我”。“后不见来者”,也不是后无来者,而是后人“我”不及见,后人也不及见“我”。见“我”和“我”见的,只是这个时代;而偏偏在这个时代,既无古代英雄,亦无将来俊杰。人生之苦短,过客之匆匆,生不逢时的“我”啊,几时才能见到“我”想见的人呢?乐毅生逢燕王,周瑜生见吴君;商君尽能于秦,张良尽才于汉,多少能人志士无悔于青春,无憾于人生啊!偏此时此地,我陈子昂立于天地之间,郁志于战场之上,留憾于千古之长啊!念天地之悠长无穷,思生命如白驹过隙之须臾,念苍茫大地之中,五尺高台之上,独我陈子昂之痛!惟我陈子昂之无音可知!
四、隐逸思想。值得注意的是,这首诗歌还透露出隐居的思想。陈子昂的隐归思想由来已久,在陈子昂“入世”的14年中,曾有三次隐逸的“出世”生活,累计时间长达8年。
第一次隐逸是22岁初试第落榜的次年:“居蜀学神仙之术,与晖上人游。” 此次隐逸既有欲求无上智慧、又有理想不能实现的无奈。次年,他即中进士。
第二次隐逸是经历7年官场生活后,31岁的他以“继母忧解官归里”。约两年半时间里,他的诗作中却全然没有归隐山林者那份飘逸潇洒,传递的情怀是尘心未绝、心有不甘。
第三次隐逸是在38岁时以父亲年老多病为由奏请归侍,直至其冤死狱中,历时约4年。陈子昂临死前“仰而号曰:‘天命不佑,吾其死矣!’遂绝,年四十二。”在他的作品《感遇》中就明确表达了人生福祸无常,思慕神仙隐逸的内容。在《登幽州台歌》中,历经打击的陈子昂已穷通古今之变、尽阅人世沧桑,纵临千载,旷视四海,眼前的景物和个人的荣辱在浩博的宇宙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唯有这宇宙,这时空是永恒的!这是一种物我一体,超越有限的时空感。融个体于大宇宙之中,融有限的个体于无限的历史之中,“天地悠悠”,无处可归,唯有退出这个争斗的舞台,归心于山水田园之中。天地之大,“独”陈子昂一人,这是超然物外的思想,这于屈原的“众人皆醉我独醒”是同出一辙的。不同的是,屈原选择了滚滚的汨罗江,陈子昂选择了隐归。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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