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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我所认识的陆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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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钱汉东 来源:文汇读书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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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道路从来就是艰苦与艰涩的。这和我们民族的命运有相近的地方。还有什么能比我经历过的更不容易忍受呢?
——陆星儿
9月5日晚,我从北京出差归来,看到报上消息,陆星儿女士追随“青鸟”而去,悲哀之情萦绕心头。不久前,我还和她通了一次长长的电话,她说病情还稳定,劝我放心。嘱咐我工作繁忙,不要太拼命了,千万要当心身体。她自己病重,却时刻惦记着朋友,令我感动不已。
陆星儿是共和国的同龄人,才55岁。中年应是作家创作的高峰时,也许是天妒其才,她的离去,实为可惜,让人痛心。我与陆星儿算不上关系密切的朋友,见面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在我的印象中陆星儿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走路步伐奇快,说话语速奇快,就连吃饭也是三口两口囫囵吞下。
也许我们同属“老三届”,同是下乡插队族,她的不少反映知青生活的作品,读来尤为亲切,也许有一种认同感吧。她写作勤奋,作品不少,影响不小,如《留给世纪的吻》《精神科医生》《呵,青鸟》《遗留在荒原的碑》《一个女人的内心世界》《在同一爿屋顶下》……这一部部充满了理想主义笔调的作品,曾经给读者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年前,陆星儿胃溃疡发展成胃癌,开刀后还写出《痛》《用力呼吸》等佳作,她用创作激情来驱赶病魔,用创造文化来珍视生命,诚如王安忆所说的,表现出了非凡的坚毅和乐观。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今年4月12日,我和陈刚兄宴请王安忆、王小鹰、陆星儿等作家,王小鹰说安排在浦东鹭鹭酒家吧,那儿离星儿家近一点,作陪的有星儿的宝贝儿子等。宴席上,王小鹰、王安忆对陆星儿关爱备至,哪些菜不许她吃,哪些菜要她多吃,我在一旁也被这种真诚友情所感动。陆星儿对我们编辑的《新读写》杂志积极支持,为《新读写》写过文章,还与文学社团的学生进行过精彩的对话。那天,陆星儿坐在我旁边,人明显的消瘦,由于长时间的化疗,她的头发略有点脱落,但她精神毫不颓唐,不沮丧,不悲观,依然保持着那种积极向上的心态,她显得很满足,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她说:“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道路从来就是艰苦与艰涩的。这和我们民族的命运有相近的地方。还有什么能比我经历过的更不容易忍受呢?这是我生活的一条底线,正因为有了这条底线,不管是疾病还是别的什么,都无法把我击垮。”陆星儿把自己经历的一切苦难,都看作是上苍对她的雕琢,她总是抱着一种感恩的心情去面对所经历的一切磨难,没有丝毫的抱怨。她得病的时候,很多朋友都流泪,唯独她自己没有流一滴眼泪。她总觉得,自己相比起很多同时代的知青来说,能够考上大学,能够干上写作这项让很多人羡慕的工作,能够生活在上海这座美丽的城市里,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
陆星儿是那样地热爱生活,热爱生命,她曾告诉我:每天都匆匆忙忙,连平时走路都是埋着头走的,生病之后,生活的钟开始慢了下来。原来身体好的时候好像还有很多欲望,还有很多向往,还会在乎很多东西,现在都放弃了。放弃这些东西,就会注意过去你没有注意的那些东西。她说她住在浦东,傍晚出去散步,好像第一次听到了河水的声音,听到了人们的鞋子在路上敲打的声音。
几年前,陆星儿托我将她的作品《我儿我女》在上海电台文学节目播出,我曾请电台文学节目编辑陆小兰帮忙,可当时连播节目已取消。今年连播节目恢复后,6月下旬,热情的陆小兰女士同我商议此事,想在7月1日搞一个隆重的开播仪式,并派车接陆星儿到电台做嘉宾。我给陆星儿去电谈了此事,想不到陆星儿满口答应。当我得知前几天中国作协党组书记、副主席金炳华专门派人来看望她,说明病情不轻。于是我与电台商议,还是用电话采访吧,电台的编辑同意了。我还建议将稿费早点汇出,她治病是需要花钱的。善解人意的陆小兰特意向电台借了700元,7月20日亲自跑到邮局汇出,这让我感到欣慰。在开播仪式上,陆星儿充满激情,完全忘掉了自己是个病人。这大概是陆星儿留给上海人民的最后的声音。
陆星儿是一个坦诚而不虚伪的人,该属于她的,也毫不含糊,我就亲眼见她向出版社追索稿费,快人快语,毫不掩饰。她曾对我说:“我丝毫没想到自己这一生会成为作家,会写出一本一本的书,我也不觉得自己很有做作家的才能和学识,可一路走过来,走成了今天这样,我对自己感到意外。”陆星儿还略带自嘲道,自己没有太多的天赋,也不像很多作家一样非常热爱文学,写作对于她来说,只是一项工作,“如果说我还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做知青的时候培养出来的吃苦耐劳的习惯,现在想起来,有时候简直就是在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在虐待自己。”
辛苦一生的陆星儿,终于不再辛苦,中国文坛从此痛失了一员“大将”,我也失去了一位真挚的朋友。呜呼!
音容在目,直道至今犹存;
洁身自爱,清名终古长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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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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