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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蒋韵境小说的几个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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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林
我是蒋韵小说的忠实读者。大约自1980年代后期开始,蒋韵几乎所有的小说作品都曾经进入过我的阅读视野。之所以会如此不懈地阅读蒋韵的JJ、说,当然是因为喜欢蒋韵的小说。不仅仅是喜欢,在我的心目中,蒋韵其实更应该被看作是当下文坛并不多见的一位优秀作家。也正因此,我便特别认同蒋韵自己以及王尧、林建法对于蒋韵的基本定位。蒋韵在一次演讲中说:“‘失去’其实一直是我小说的主题和意象。上世纪80年代末,我小说中已经出现了那种被放逐到了时代之外的人物,出现了那种生活的‘外乡人’。我曾经看过一个电影剧本,是前苏联的影片,名字记不清了,好像叫做《苦恼的女人》,这个影片中的女主角引起了我内心强烈的共鸣。她就是一个和急功近利的时代格格不入,固执地生活在时代之外,固执地想走回精神家乡的悲剧性人物。这个女人的精神气质后来成为我小说的底色,也决定了我小说的命运——80年代是一个大时代,而接踵而来的90年代是一个彻底的物质和欲望的年代,抛弃千切理想、道义和浪漫的年代,我的小说无论是对大时代而言,还是对一个欲望的年代而言,都是格格不入和异己的。我想这也是我不在任何一个文学思潮和文学流派之中的重要原因吧。”①而王尧、林建法则认为:“我们一直注意到,蒋韵似乎是很难归类的作家,也是一个被批评家‘边缘’化了的作家。和一些作家相反,蒋韵的成就远在她的声名之上。她在‘伤痕文学’时期的作品已出手不凡,此后蒋韵几乎是个孤独的写作者。蒋韵对人生、文学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和坚持,在重新理解了苦难和乡愁之后,悲悯的情怀成为蒋韵写作的底色。”②</sup>实际的情形的确如此,很多年以来,蒋韵一直在以一种沉默的姿态坚持着自己孤独的小说写作,坚持着一种孤独的精神创造事业。在一篇篇幅不大的文章中,我们当然不可能对蒋韵的小说写作作出一种全面的分析与定位。本文的主旨乃是要结合对于作家新近创作的中篇小说《心爱的树》的文本解读,粗略地梳理归纳一下笔者认知视野内理解蒋韵小说所无法回避的几个关键词。虽然《心爱的树》并非蒋韵最出色的小说作品,但其中却也的确包含体现着蒋韵叫、说的基本艺术特质。 一是精神。精神当然是一个带有明显抽象意味的,不容易界定其内涵外延的大词,我们在此处只是在一种与物欲、世俗相对立的意义上来使用这一语词的。阅读蒋韵小说,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形象几乎都具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精神守护者特征。无论是《栎树的囚徒》中的陈桂花、范金钗,还是《闪烁在你的枝头》中的表姨幼容;无论是《我的内陆》中的陈枝,林萍,还是《隐秘蛊开》中的潘红霞、拓女子们,都突出地体现着这一特征。 应该说,这可以说是一组打上了明显的蒋韵印记的最能凸显蒋韵艺术特质的人物形象。这组人物形象最根本的特点具体表现为一种明显的极端化特征。这就是说,在这些人物的心目中,都有着某种刻骨铭心的精神追求,虽然在不同小说中的不同人物身上,这精神会有不同的内涵与表现形态,但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姿态,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维护自己内心中的精神追求,却是这一组人物形象共同的特点。在这个意义上说,蒋韵的小说其实很有一些浪漫的意味,而她笔下的这一组人物也很有一些横空出世的意味。《心爱的树》的情形同样如此,其中的梅巧、凌香、大先生均可被归入此类形象之中。 “梅巧就是这样,是那种能豁出去的女人。”“豁出去”三字准确地概括了梅巧的精神特质,这一点,无论是在梅巧嫁给大先生后仍然执意于自己学业的完成,还是在梅巧不愿意以家庭主妇的方式终了一生,而一意地要去国民小学校任教,尤其是在她最后毅然决然地抛却大先生以及自己的四个儿女,与心上人席方平一起离家出走的行为过程中,都得到了一种堪称淋漓尽致的表现。在某种意义上,女儿凌香乃可被看作梅巧精神的理想承续者。自从母亲出走之后,寻找母亲便成为凌香内心中无法摆脱的一种情结。一直到八年之后,费尽周折历尽坎坷的凌香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因为她牢记着母亲不会弃她而去的承诺,所以她说,自己来见梅巧只是“要告诉你一句话:你——不值得我这么、这样牵挂!”虽然在这时候,同样历经人生沧桑的凌香已在内心中原谅了自己的母亲。蒋韵曾经对我说,她在《心爱的树》中想写一位少见的中国君子形象,这君子的形象自然就是大先生了。无论是他在强敌逼迫下大义凛然的拒绝事故行为,还是他四十多年来对梅巧的无法忘怀,以及他在梅巧处于困境时那以德报怨的恩义之举,都充分地显示着大先生的君子情怀。从这样的分析看,蒋韵的写作意图当然可以说得到了完满的实现。然而,在我看来,大先生的君子情怀更多地说明他是一位有精神操守的人,因此,我还是要固执地将这一形象纳入到带有鲜明蒋韵个人印记的精神守护者系列之中来。 二是结构。结构对于一部小说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一部成功的小说首先必然有一个成功的结构。对于结构而言,一个重要的方面便是作家如何对待处置时间和空间的问题。 “通过与歌德在观察世界的方式上的比较,巴赫金发现了陀斯妥也夫斯基复调小说与歌德小说在文本结构上的一个重要差异:歌德小说重过程,重时间,重历时性,而陀式复调小说重横断面,重空间,重同时性或共时性。”③如果说历时性与共时性可被看作两种小说的不同结构方式的话,那么蒋韵的小说很显然是属于历时性的。这也就是说,在蒋韵那些成功的小说作品中,从结构的意义上更多地发挥着作用的乃是时间性因素。《心爱的树》的情形即是如此。虽然只有大约三万字的篇幅,但故事的时间跨度却长达四五十年之大。具体来说,在这四五十年间,作家倾力描写的只是其中的三个时间点,一为上世纪20年代,梅巧嫁给大先生时,二为抗战时期,三是1949年之后的60年代,亦即大饥荒时期。正是因为蒋韵对于时间因素的刻意处置,所以人物的命运在这三个时间点上便呈现出了一种大起大落的变化,小说的意义也因此而得到了强有力的凸显表达。由此即可看出,蒋韵小说艺术上的成功与作家对于时间性因素的运用处理是密切相关的。不独《心爱的树》如此,作家其他许多小说也都突出地体现着这样一种时间性结构的特点。其中比如《栎树的囚徒》《我的内陆》《隐秘蛊开》等等,都堪称蒋韵的小说代表作。 三是语言。小说是语言的艺术,从某种意义上乃可以说,小说始于语言也终于语言。一部优秀的小说当然不会仅仅是语言,但一部语言运用上存在明显问题的小说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一部真正优秀的小说。蒋韵当然是有着清醒的语言意识的作家,这一点在她诸多的小说文本中都有着突出的表现,《心爱的树》 当 [1] [2]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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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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