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岁的葆华才被护送到延安,来到父亲身边。这时,何宝珍已经牺牲4年了。
1925年到1932年间,何宝珍随同刘少奇先后在上海、长沙、广州、武汉、天津、沈阳、哈尔滨等城市工作,时南时北,到处奔波,当过交通联络员,住过党的机关,守过店铺,与各阶层人物接触,进行各种形式的斗争。刘少奇1925年和1929年在长沙和沈阳两次被捕后,何宝珍都曾在党的领导下,积极参加营救活动。1932年冬,刘少奇从上海到江西中央苏区工作,党组织把何宝珍留在上海,担任互济总会营救部部长,化名王花芳,用教师身份作掩护,四处奔走,争取社会力量,利用各种关系,千方百计营救被捕同志。
她的活动引起了敌人的注意。罪恶的黑网,已经向她张开。
1933年3月底的一天,敌人突然包围了何宝珍的住所。仓促之间,何宝珍急忙把身边年仅3岁的儿子毛毛(允若)推到了邻居大嫂怀里,然后从容应付敌人。敌人逮捕了她,但没有弄清她的真正身份,只判了她15年徒刑。
她被押在南京宪兵司令部牢房里,可她并没有停止革命活动。一天,一个同志路过何宝珍所在的牢房,从窗孔塞进一个小纸条,何宝珍还没有来得及看,就听见牢门外面看守在嚷嚷拿号子(牢房)钥匙。何宝珍急中生智,忙把纸条丢进空便桶,装作逗孩子玩。看守走了以后,她才把纸条取出,按纸条上的要求,安全转送给男牢。
后来,她被转到南京“模范监狱”女监,这里关押着近30名所谓女政治犯。与她同住三号牢房的是耿建华、帅孟奇、夏之栩。在宪兵司令部牢房里,难友们都亲切地称她为“大姐”。可是如今在三号牢房里,数她年龄小,所以被亲昵地叫做“小大姐”。
她性情爽朗活泼,爱说爱笑爱唱,身处囹圄之中,却非常乐观,常给难友们唱歌,还把旧戏曲调填上新词,唱给大家听。她给姐妹们带来了欢乐,打破了牢狱的沉闷。
她非常关心体贴同志。同牢中有的同志行动不方便,她就抢着多干活,洗碗、提水、倒便桶,并乘机向别的号中的难友打听消息,为同志们排难解疑,并做看守的工作等。她这种乐天派的性格,深受同志们的喜爱。
她积极参加难友们为改善狱中生活条件进行的绝食斗争。
在与敌斗争中,何宝珍总是大胆、机智、临危不乱。一次监狱当局突然对政治犯号子进行搜查,由于突如其来,未作防备,敌人在帅孟奇铺板上搜出了刚起草了开头的一份职工运动报告。帅孟奇本来是装作不识字的,何宝珍便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她机智地说,自己当过老师,现在正教她们抄书识字。敌人把狱中的《世界知识》杂志仔细查看一番,见报告开头所写有关世界工运发展史的一段内容,的确是从杂志上抄下来的,便也无话可说,只把帅孟奇打了一顿了事。
然而,在狱中她也有深深的忧伤。她挂念着自己3个幼小的孩子。长子允斌一岁多就送到了湖南老家。女儿爱琴刚出生几个月,正逢大革命失败,不得不把她托给奶妈。如今小儿子也离开了她。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想起孩子,何宝珍不禁流下了眼泪。
她多么盼望能见到孩子们啊!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这最起码的一点要求,却永远无法实现了。
1934年秋,由于互济会一个叛徒的出卖,何宝珍的身份暴露了。敌人用尽毒刑,逼问她丈夫在哪里,却一无所获,便以死相威胁。她冷笑着回答:“要口供,没有;要命,有一条。请吧!革命者是杀不尽的。”深秋的一个清晨,她英勇就义,鲜血洒在晶莹的雨花石上。消息传到狱中,姐妹们都哭了,人们深深怀念着她。刘少奇称赞她“英勇坚决,为女党员中之杰出者”,并于1951年冬,同王光美到雨花台,悼念牺牲的先烈。她牺牲后的第四年,在周恩来的关怀下,经党组织的努力,找到了她那已沦为童养媳的女儿爱琴,又从湖南接出允斌,先后送到延安和苏联学习。她最挂心的允若也于1946年找到了,多年来他流落在上海、苏北卖报,当学徒。在党的培养下,他们都已长大成才,可以告慰血染山石的慈母了。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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