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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了一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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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馆里零零散散坐了四五桌客人，商梁右首的那一桌，一个小伙子正在热烈地谈论着伊拉克战争，那个隔天还誓死战斗到底第二天突然就蒸发掉了的萨达姆在他嘴里进进出出着。坐在小伙子对面的女孩貌似认真地在听，不时还会点下头，而桌子底下的手却无聊地拍打着自己的腿。
谁都能看出小伙子热衷的不是离他十万八千里的那场战争，而是他对面的女孩。但是他却只能谈战争，他以为谈谈战争就能分散和缓解对那女孩的欲望。
菜还没上来，商梁抖了一下手里的报纸，只要是关于伊拉克的消息，他就毫不犹豫地翻过去，时尚资讯，他不感兴趣，社会新闻，他不想多看，所以，一份报纸两分钟就翻完了。在商梁的手臂和报纸的那个夹角刚好可以看见女孩的手，白皙秀气，它们拍打的频率越来越没有节奏，显得烦躁。商梁禁不住去看女孩的脸，眉头微锁，如果没有看到她在桌子底下的动作，真会认为她在倾听的同时还在思考着什么。
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女孩迅速地瞥了商梁一眼，并幅度很小地耸了耸肩扬了下眉，似乎在为她朋友的高谈阔论表示歉意，也是对商梁不无同情的注视的回应。
商梁的心动了一下，女孩耸肩扬眉的样子太像中南海了。他把眼光收了回来，落到他面前的报纸上，这会儿的中南海会在做什么呢？
商梁的手机响了，是刘莹，一个总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宾馆前台经理，颇有几分姿色。七年前，她无视父母和朋友的规劝嫁给了商梁。结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一直委婉而努力地在让商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嫁给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的商梁是她的走眼，是他的运气。一度，商梁真的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他乐呵呵地在家里进进出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老婆伺候着他们的婚姻。可是后来商梁发现他的老婆除了让他从一个单身汉变成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什么也没给他，不是给不了，而是不想给。她工作很忙，而且还有固定和不固定的众多追求者要应付，所以顾不了家，更没空给他生孩子，甚至连正常的性生活也保证不了。刘莹希望商梁能理解她，她希望商梁关心她在乎她但不要管她，说实话，这个分寸可不好拿捏。两年后，他们开始讨论离婚的事，因为各自都没有特别大的离婚的动力，所以始终心平气和的，有时间就坐下来谈一谈，谈完具体的财产分割后，再憧憬一下离婚后各自的幸福生活，俩人似乎都意外地从中体会到了某种隐秘的快乐。四年过去了，他们的婚还没离成。
曾经有那么几个月，商梁一改以往的懒散拖沓，提着一股非把婚离了不成的劲，天天盯着刘莹，渐渐地，俩人竟然依稀找到了当年恋爱时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久违了的，带着虚幻的经不起推敲的激情。这些年，商梁也陆陆续续交往过几个女人，都很一般，没有特别能吸引他的地方，这既让商梁庆幸，也多少有点不甘心，直到两年前中南海进入了他的生活。
萨达姆肯定早就逃到叙利亚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激动，右首的那个小伙子的声音猛然提了起来，而且他面色酡红，身体前倾，甚至有点气急，就像在一次意外的性生活中达到了意外的高潮。看来他的亢奋一时半会儿还下不去，他希望女孩分享他的高潮，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再来一次。他用一种急巴巴的口气冲着女孩问道，你觉得我的分析有没有道理？
女孩不安地朝四处看了看，当然也看了一眼商梁，然后脸色很不好看地低下了头。小伙子还在一个劲地问着，你觉得我的分析有没有道理？啊？有没有道理？似乎只要女孩点一下头，再一次高潮就又来了。
商梁看见女孩桌下的手在使劲地掐着自己的大腿，而且他还看见了女孩手背上爆起的青筋。商梁真怕她不耐烦的情绪会在瞬间爆发出来。他觉得她肯定会爆发的。他等着那一刻的到来。然而，女孩竟然点了点头，缓慢，但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见商梁不接电话，刘莹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你在哪儿，想和你谈谈。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大概一年前，刘莹突发奇想，打算要生个孩子，商梁当时正站在厨房的一张凳子上换灯泡，听闻此言，晃了几晃，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商梁问她是不是已经怀上了，刘莹说是计划怀一个。商梁提醒她，别忘了我们正在谈离婚的事。可是她说，这是不冲突的。商梁问她，如果我们离婚了，孩子是归你还是归我。刘莹回答得很巧妙，不管是归你还是归我，都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商梁真是有点发蒙，和刘莹的交往和生活，他从来都没有掌握过主动权，他只是被动地在参与。当年刘莹一门心思要嫁给他，他除了受宠若惊，能做的就是接受，后来刘莹动了离婚的念头，他又陪着她折腾，现在刘莹想生个孩子，伸手说，你给我一颗精子，他能捂着不给吗？于是他给了她一颗，两颗，若干颗，不能说他已经倾其所有，但老天做证，他没有吝啬，更没有做手脚，可是刘莹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们面面相觑，然后开始找原因。
有一天做完生孩子的游戏之后，面色潮红的刘莹照例端杯奶来到床边，在商梁脚跟前坐下。好了，现在她要和他开始讨论生不出孩子的问题了。这样的顺序是不能搞颠倒的。既然刘莹没有问题，也排除了商梁可能有的问题，而在技术层面上，刘莹从来都是自信的，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商梁已经累得不行，真想就此睡过去，可刘莹还在那儿煞有其事地用专业的术语分析着。她说了很多生殖系统零部件的名字，卵巢、输卵管、子宫，她说这些名字的口气就像是在说某个她和商梁共同的熟人。
那些物件在商梁的眼前浮动着，一副跃跃欲试随时准备投入这场生孩子运动中去的样子。在它们后面，一张熟悉的脸若隐若现，商梁伸手想拨开它们，他认为自己看见中南海了。但是那些可恶的卵巢、输卵管，尤其是那只子宫，坚定地挡在了他的面前。商梁的肩膀被推了一下，他睁开眼，看见刘莹不满地瞪着她。商梁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非常诚恳地问道，你有子宫吗？
现在不是流行主题吗？主题公园，主题社区，主题游乐场，婚姻也如此，有了主题好象就有了方向。他和刘莹的婚姻主题曾经是离婚，后来是孩子，现在是为什么怀不上孩子。可是今天商梁不想陪她玩生孩子的游戏，他只想一个人呆着，什么也不想地呆着。
商梁埋下头去对付他面前的那碗汤，老鸭煲，是中南海爱喝的，右首那张桌子他也曾和中南海不止一次的坐过。他们在这儿吃过多少顿饭，他记不得了。中南海坐在他对面，点一根烟，当然是中南海，很饿似的猛抽着，菜上来的时候，她会孩子气地欢呼。她吃[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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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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