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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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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考虑到他有可能会成为我女儿的继父,我住了嘴。经过他身边时,我还不乏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在我换鞋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听见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他的声音让我极不愉快,我蹲下身子,系好鞋带,站起来的时候我紧了紧我的皮带。我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了,更不想把在这种特定场合中才会发生的关系继续下去了,我这就回公司,回到那群和我一样无聊的同事中间,听他们胡扯那早就没什么指望的中国足球。中国足球早就成了一个笑话了,只是暂时球迷们还很难用讲笑话的心情来讲足球。早几年,他们就发誓不再看不再谈中国足球了,谁谈谁就不是人。当然,他们现在也不谈,中国足球在他们嘴里有了一个新的命名:狗屁。他们凑在一起是在谈论“狗屁”。无聊至极时,我也会就“狗屁”插上几句话,“狗屁”这两个字从我们嘴里蹦出来在办公室里飞来飘去,不解原由的人从外面进来,经常听得一愣一愣的。我觉得中国球迷与没指望的中国足球之间的关系其实也就是一种意淫的关系。反正我们也插不上手插不上脚的,眼看着一帮不懂球的人在那自说自话地瞎指挥着,那我们就用嘴巴意淫上一把吧。 我的手已经搭在了门锁上,就听见一声低吼,然后我的右脸靠近耳根的部位被重重地击打了一下,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后脑勺撞在了鞋柜上,就像是回应那声低吼般发出一声闷钝的响声。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男人的样子顶真而委屈。把我扶到沙发上躺下后,他翻来复去问的就是这一句话。我平躺在沙发上,鼻孔里塞着一个纸团,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脑袋有些晕。我记得自己已经走到了门口,可这会儿竟躺在这里。我不想说话。我在想等我坐起来后是否也给他一拳,他应该还会还我一拳,然后我又打一拳,我们撕打在一起,怎么看,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我又倒在了这张沙发上。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当然是男女关系了。” 男人点点头,一副果不出其然的表情。他嘴里嘀咕了一句“我早该想到的”,然后又点点头。他已经被“男女关系”这四个字给击昏了。他不停地嘀咕着,也不停地点着头,对自己的判断表示进一步的同意。我的头更晕了。这时,门锁响了。那男人缓缓抬起头,先是看了一眼我,然后转向门口,我们都知道谁回来了。他坐着没有动。 提着一篓鸡蛋风风火火冲进来的这个女孩比我的前妻整个要小一号,也年轻一些。边换鞋边嘟囔着,让你不要抽那么多烟的,屋里一股烟味,晚上这家人回来一闻就知道来过陌生男人,肯定知道是我带来的。她直接就进了厨房,一转眼又冲了出来,我只觉得眼前晃了一晃,那个女孩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是谁?”她轻声问那个男人,但后者依然坐着,只是很鄙视地白了她一眼。 她充满警觉和敌意地看看我,然后推了推那男人的肩膀,问,谁呀,他是。她操着一口古怪的北方口音,给我感觉她是为了让我听不懂才故意用这种腔调说话的。男人一甩肩膀把她的手甩开了,一副你还有脸问的神情。 女孩完全摸不着头脑。她把脸转向我,大概是等待我能给她一个解释。可是我也不认识这张脸,就像她不认识我一样。这是一张陌生的没有特点的脸,如果我曾经见过,也会很快就忘记的。 “怎么回事啊。”女孩一跺脚,恨恨地问道。 “别演戏了。”男人猛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在我和女孩的注视下踢掉了脚上的拖鞋。他的动静很大。他换鞋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换好鞋还会返身回来再给我一拳。女孩傻愣在那儿,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摔门而去了。 我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起了一个苞。我悉心体会了一下,那个苞要比周围的温度热一些。已经十一点了,我拿起了茶几上那本《围城》。我真的要回去了,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刚好可以赶上工作餐。 “你是谁?” “谁也不是。” “这不是你的。”她一指我手里的书,“你不能拿走。” “是我的。” “你说清楚再走。”说话间,女孩已经挡在了门口,“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是谁?” 我往前走了一步,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二十岁左右,圆脸,肤色红润健康。女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在这一进一退之间,女孩的脸突然红了。 到公司的时候,午餐时间已经过了,我的同事们正在议论怎么安排即将到来的五?一假期。那个长着一口龅牙的老吴的嗓门最大,说他早就和他老婆计划好了,打算用打炮的方式度过这个长假,既不花钱,又锻炼身体。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里一阵厌烦,转身下了楼。 我用最快的速度下到楼底,打了一辆出租。我要回家。此刻我的身体最需要的是睡眠,我的精神也需要睡眠,睡过去,尽快睡过去,什么也不要去多想。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睛盯着前方,手里那本卷成卷的《围城》被我展开,又卷起,再展开。司机冷眼瞟着我,几次欲言,又止。回去我就能睡得着吗?我问自己,但是不回去又能去哪儿打发下午的时光呢?办公室是不能回去了,我现在最不能听“打炮”这两个字,这相当于一个刚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胃里正在难受的人是听不得别人谈论吃这吃那的。 猛然惊醒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也可能是被门锁的响声惊醒的。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我的前妻回来了,我慌忙去摸床那侧。昏暗中,我看见我的女友走了进来。 “你怎么没去上班?”我的女友嗓音很尖,尽管她不承认,但我可以肯定她身体发育的时候根本就没变声。当她心情平稳并且小声说话、尤其是像此刻看不清她的脸的时候,你会感觉是在和一个小姑娘说话。 “几点了?” “五点多一点。你怎么没去上班?” “觉得累,反正公司也没什么事,所以干脆回来睡觉。” “养精蓄锐?” 我没接她的茬。我还没从醒来前的那个梦里完全走出来,至少身体还处于那种剧烈运动后的虚脱期,感觉异常疲惫。打炮,又是打炮,似乎生活就只剩下打炮这一个主题了。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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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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