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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明作品片断

  尽管地球已经是一个“地球村”,生活在僻静的宁夏,一切还是显得有些遥远。抬眼望去,乡亲们的生活还差不多是早先的样子。先锋?时尚?没有这些东西似乎用不着怕羞。用一种古老的克制的不亢不卑的调子写作,我深感快乐。偏远、落实,是我写作的基本处境?事实上这些东西更多的时候成为考验我的东西。
    在种种考验面前,你只能相信自己。
   
    长时间沉湎于寂静,长时间逗留在自己的内心,埋头看自己,这是比“深入生活”更重要的事情。这是一个写作者必须有的状态。和一个不习惯于“沉湎于寂静”的人交谈是无益的。在一种浮华且阴谋四伏的环境里,“敏感的诗心”必然会受到损害。所以,我经常提醒自己,回到生命内部,回到全部感觉的源头,亲切地注视自己,让自己的心境拙朴宽阔而自由;我更愿意把一篇小说,一则短文,放在一生的长度里去审视;我更愿意这样认为:我写作是有益于身心的,写作使我经历过的一切变得有意义。
   
    走在路上的,永远是一个人。
    (摘自随笔《静观与自语》)
   
    我们的生活是庞大的、复杂的,是完整存在的,基本上是超越人的认知力的。所以,不可想象,某一种认识,说出了关于这个世界的全部真理。不可想象,某一个人,永远有理由高声说话,如同他是惟一掌握了真理的人。
    一个健全的人一天中会对生活发出多种感叹,早晨你说:生活美如斯。下午你又会说:活着他妈的没意思。哪一个是正确的?
    哪一个都不是正确的。
    如果有两个人在为此争论呢?
    这两个人,既不会是好的作家,也不会是好的读者。好的作家和好的读者,都应该是“顽皮”的家伙。作家写书,是因为他突然对世界有了种几近顽皮的认识,他在表达的时候,更会不知不觉加进去一些“职业的顽皮”,在他的笔底下,生活变得有头有尾,有起有落,生活暂时成为“他说的那个样子”。而一个正常的有起码鉴赏能力的读者,一定首先是一个生活中的“不可知论者”,他的心性也一定是顽皮的,他花钱买书,或买票进剧院、进美术馆,是因为他对一个作家或艺术家的顽皮抱有强烈的好奇。
    鲁迅把阿Q写成那个样子,是仅仅因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吗?我更愿意想象鲁迅执笔写作时嘴角流露出的那种顽皮样。
    当然,仅有顽皮是不够的。正如仅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是不够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一篇臭作品的借口,包括“顽皮”。
    (摘自散文《小说与顽皮》)
   
    在六十五年之后的灿烂阳光里,三位亲人的骨头,将被我们一根一根地抓在手上,像对待任何一件通常的需要清洗的物体一样,用清水和酒精加以清洗,我急切地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次日大清早,天没亮我们就出发了。父亲站在院门口,目送我们上山去了。我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夜影尚未散尽,看不见父亲的表情,只看见父亲扶着门廊、弯着腰的样子。父亲全身弯曲成标准的弧形的样子,令我对时间的力量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印象。毫无疑问,时间最终会把任何一个高大的身体,改变成父亲眼下这个样子的。父亲很快就回到院子中去了,我们也很快走出了村子。三个新做的楠木棺材被几个年轻后生抬着在山坡上,在我们的前面晃动。棺材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油漆的气味。他们看上去结结实实,高昂的一端在前面,正好显出一种浮夸和傲然的味道。人们自然地谈论着这三个豪华的棺材,都说是见过的最好的棺木。这样的夸赞自然是特意说给我们弟兄四个的,尤其是说给二哥的。我一面在注视着二哥的表情,一面琢磨着“名誉”二字。
    我和大哥,三哥每人守着一个坟堆,每人身旁都准备好了两盆清水、一瓶酒精,以及一些卫生纸和布子——完全是一种劳动的样子。我们都自然地选择了一种姿势——跪着。事先并没有谁提醒过,但是,我们都不约而同地跪着。所有在场的人,只有我们三个是跪着的。二哥负责全局工作,在人丛中走来走去。挖掘开始了,三个坟堆不翼而飞。坟坑越挖越深,一疙瘩一疙瘩的湿土从三个坟坑里接连不断地飞奔出来。也许初春的天气还有足够的寒气吧,我感觉到冷极了。而且,我渐渐开始发抖,而且,越抖越厉害。那么,我肯定是惧怕什么了——惧怕看见三位亲人的骨头吗?惧怕将要开始的工作?
    当三具板结在泥土中的骨头渐渐显露出来时,我突然又极度平淡了,或者说,极度松弛了。我内心甚至毫无波澜。虽然刚才还在发抖,当我真的看见泥土深处的人形骨头时,竟像是忽然被解放了,而且是彻底的解放。我觉得那些骨头和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它们只是死者的骨头而已。它们和我的惟一联系就是:它们是死者,我是生者。它们甚至不是死者,而直接就是一种实物,一种最多是——曾经被使用过的实物。它们——曾经是父亲、母亲和儿子,沉睡在触手可及的距离里,却不可能伸出手去,不可能说半句耳语。拾掇它们只是生者的意愿而已,它们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随后,我们开始忙碌了,把从墓穴中传上来的一件件骨头抓在手里——像预想的那样,先用布子擦,不得已的时候还得用棍子撬,撬骨头缝里的硬土,再用清水洗,完了用棉花蘸上酒精,把酒精涂抹在骨头的表面,使骨头最终成为洁白的、干净的……当我不得不用手掌击打我爷爷的颅骨以便使其中的积土脱落下来时,我竟感到有些轻微的恶心和眩晕。而且,当我发现我爷爷的颅骨跟我的头型完全相同,甚至跟我女儿的头型完全相同时,我的某种生理反映更强烈了。我不得不忍受着,才能继续工作下去。
    我发现,三颗颅骨有着完全一致的表情。如果颅骨上的黑窟窿所显示出的味儿,算是一种表情的话。那表情又绝望,又恐惧。我知道了什么叫刻骨的绝望、刻骨的恐惧。我们每一个人,揭去脸上的肉,便都是这样一种表情。肉虽然总是灵活着、笑着,肉底下的骨头却永远绝望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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