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原名三变,字景庄,后改名永,字耆卿。大约是中年以后改名,因为身体多病之故,永即永年,耆即耆老,冀改名以得长寿。排行第七,故人称“柳七”。生卒年不详(一说987―1055),祖籍河东(今山西永济),徙居崇安(在今福建)。
柳永的祖父柳崇,以儒学闻名。父亲柳宜,曾仕南唐,为监察御史,入宋后为国子博士,官终工部侍郎。柳永兄弟三人,柳三复、柳三接与柳三变,三人在当时都有知名度,号“柳氏三绝”。
南唐灭于北宋后,柳宜身为降臣入宋,由于南唐曾经抵抗过北宋,所以南唐的一帮君臣都过得胆战心惊。对新皇帝宋太祖赵匡胤更是小心翼翼,惧怕万分。柳宜也由此更加对旧主李煜念念不忘,特别是李煜在诗词方面的造诣,颇负才情的气质更是为之钦佩不已。
受父亲影响,柳永的性格多显其柔弱的一面。当然在这种环境中也逐渐地增加了柳永对于词的兴趣。还在柳永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见父亲一个人站在自家小院里,凝神默诵着什么,眼里还含满了泪光。就禁不住轻声细语地问道:“父亲,您念的这有长有短、似诗非诗、平仄无律、比诗顺口的究竟是什么?”
父亲给懂事而又细心的儿子讲了什么是词,以及他当年和先主李煜一起填词歌咏的美好时光。第一次接触词的柳永因为父亲的眼泪、真情与忧郁,将词记在心里,这一记就是一生。
少时的柳永春风得意,无忧无虑。才子风度,少年情怀,终日有佳人美酒相伴,听曲冶游,乐在其中。
熟读经史子集的柳永才华横溢,意气风发,在那个时代,走上科举仕途之路成了他唯一的选择,而且这一切在柳永看来也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也许是应了“文章憎命达”的伤情规律,老天偏偏要和这位傲然无物的才子开玩笑。柳永的一生太过于不顺了,心比天高的他在宋真宗天禧元年(1017年)时赴京城赶考,自以为金榜题名似探囊取物,然而,这次却名落孙山,年少轻狂的他毫不在乎,淡然一笑,只在词中说:“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人生不短,有时可待。谁知等了五年,再开科又是榜上无名。愁肠压不住满腹的牢骚,他写了那首著名的《鹤冲天》: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依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发牢骚的柳永只图一时痛快,压根没有想到就是那首《鹤冲天》铸就了他一生的辛酸。
这样的牢骚不会害人,只会害己,又让被辱骂的人有了口实和把柄。柳永说我有才即使不做官也无所谓,照样可以潇洒。如此牢骚闷在肚里烂掉也就罢了,偏偏他要说出来,又恰恰是用他最拿手的词来表达。要知道你是柳永,你的词只要写出就会歌遍市井巷陌,楼堂馆所。好歌者倾情演绎,好事者挖空心思。
不多久,这首牢骚词传到了宫中,到了宋仁宗手中。仁宗反复吟读,觉得不是滋味,特别是那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分明就是在向自己发泄不满嘛。三年后,柳永又一次参加考试,好不容易过了几关,只等皇帝朱笔圈点放榜。谁知,当仁宗皇帝在名册簿上看到“柳永”二字时,对老账记忆犹新的他不禁意外惊喜,于是大笔一挥,抹去了柳永的名字,在旁批道:“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这一句御旨似乎就宣告了柳永仕途的终结。
被除名的柳永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一生都将不得翻身,却又只得咽泪装欢,玩世不恭地扛着“奉旨填词”的御批招牌,浪迹江湖,深入歌楼舞场,堂而皇之地贯彻仁宗的圣旨,夜以继日地“浅斟低唱”。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封建社会对于文人来说仕途的终结不亚于人生希望的破灭,偏偏此时父亲又离世了,家道也在文弱的他手中逐渐败落。最后连他爱得深沉的结发妻子――他贫穷困顿生活最后一点寄托和安慰的倩娘也因小产而死去。而倩娘的死是柳永生命中最痛的伤口,这种疼痛和无奈在一个俗人而言也许是无尽的怨尤,但对柳永来说却可化成艺术财富,它使生命变得充满质感和敏锐,使艺术变得更加空灵和绝尘,即使他后来“游戏青楼,直把群妓当倩娘”,过着浪子柳七的生活。恰恰是这种生活,来自民间,生活在底层,又成了柳永惟一的选择。用泪水擦拭灵魂,以思想荡涤世俗。这就是我们能够理解的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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