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丛珺 柳永出生在官宦世家,在这一点上并不是我们想当然中的那样,以为他是一个出身社会底层的娱乐圈浪子。
其父柳宜先是在南唐做官,官监察御史,相当于现在的中纪委和监察部副职,宋灭南唐,他先是在沂州费县做过县长,后复通过宋太宗雍熙二年领导干部公选(科举)为进士,官至建设、水利、交通联合部副部长(工部侍郎)。柳永弟兄三人,哥哥柳三复、柳三接和他都以文名著,时文化圈中称其哥仨为“柳氏三绝”;三复、三接都是参加公开选拔领导(科举考进士)以硬本事考出来入仕的。柳永的五个叔叔全都是官场中人,官至副部级以上的就有两位。
从柳永的家世来推断,他在历史上似乎不应该给人留下这么一种印象:一个终身都与妓女纠缠不清的风流浪子。以至于在封建时代,搞得连敢给他作传的人都没了——“宁立千人碑,不做柳永传”,皆缘于柳永没有遵循传统读书人修齐治平的思想,恪守儒家“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的人生原则。我们现代人对他形象的错误认识,则缘于我们对那时歌伎这一职业的错误认识,其时的歌伎,绝非目下的“小姐”,相当于现今的歌手。柳永那时的职业,相当于21世纪中国娱乐圈子里的音乐名人,弹得一手好琴,谱写得一手好词曲。要是把柳永放到21世纪的中国,我敢担保票,他绝对红透两岸三地,名扬新马泰以及东南亚整个华人圈子。比之现代任何一个音乐人,柳永的天赋和才气都要高得多,文化底蕴也要深得多。
在那个年代,娱乐业人士不吃香。柳永也想走进官场当个领导,他为此也一直努力奋斗着。在柳永的人生中,他也不是没有机会早一点得到最高领导的赏识而提拔重用,但这一切都因他自身言论的不谨慎,而使得这种机会丧失了。他很年轻时,便踌躇满志地参加了一次全国范围内的领导干部公选拔考试,志在必得的他却意外落榜。站在局外人的立场看这件事,我以为这是上天对年轻气盛的柳永的一次善意提醒:“在我们这个国度里,年轻人在为人做事方面尤其需要低调”。“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可是一向自负的柳永对公选失败除了是想不通,还是想不通!满腹的牢骚于是化成一首《鹤冲天》的歌词:“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柳的年轻气盛和狂傲在歌曲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公选失败后的压抑心情得以十分痛快地发泄。这一过程,大有散打相声李伯清大师关于他乘汽车经典语言的气势:“你不搭,老子还不坐!”很多年轻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因逞一时口舌之快,后来却用一生的精力和努力来还这份“语言债”。同样,就是因了这次的一时口舌之快,柳永后来的仕途变得坎坷多舛。三年后,柳永再次参加公选。这一次笔试顺利过关,可是入围者名单送到宋仁宗手里,最高领导朱笔轻点,一下子就把柳永的名字抹掉了,还不无讽刺的说道:“何须浮名,且去填词!”柳大师写的歌词原来早已传到皇帝耳里。本来宋仁宗也还算是个流行歌曲追星族,可你这柳大词人的歌词内容写得太狂妄了点。
也不知道当时柳永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想来他会重重的赏给自己几耳光吧!就为自己一时之快,断了仕途,多不划算。关键是最高首长对自己印象不好,要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恐怕就很难了。从这里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千万不要给你领导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尤其是能决定你前途命运的主要领导。一旦不好的印象形成,要想改变这种被动局面,也许得等到领导易人。柳永当时后悔也来不及了,郁闷之极,索性破罐破摔,天天都泡在青楼中,与当时的众多女歌手打成一遍。你宋仁宗不是说“且去填词”吗?皇帝是金口玉言,我就以 “奉旨填词” 自奉,于是圈子里便迅速传开了“奉旨填词柳三变”大名。三变是柳永原名,就是因了宋仁宗的这次“领导干部选拔政审不过关”事件,他才改名永以示明志,表明自己在公选这件事上是持“一次不行、二次再来、直到公选当选为止”的态度。
历史上的文人多是苦命人,柳永也不例外。虽说参加公选领导不成功,但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过。柳永只好回归老本行,继续在娱乐圈子里混,为诸女歌手们写词作曲为生,颇有几分现在摇滚歌手的潇洒风度。那个时代音乐人在收入和生活质量方面是远远赶不上21世纪的音乐人们,尽管有很多女歌手因唱柳永的原创歌曲而红透半边天,但于柳永而言,这改变不了他的生活质量和社会地位,那个时代没文联,没音乐家协会,他找不到政治归属;那个时代稿费低,没版权,他赚不到更多的钱。就只好靠那些记情的女歌手们的资助,聊以度日。
众多当红女歌星都是因唱柳永写的歌而走红,柳永在北宋仁宗时代的音乐圈子里名声大振,对许多尚未走红的女歌手而言,要想在流行乐坛里闯出点名气来,只有凭籍演唱柳大腕写的歌才能在唱片发行量上有所突破。几代歌手同唱柳永写的歌,于是柳永写的歌曲,在北宋仁宗一朝便出现“凡有井水处,皆能诵柳词”的盛况,以现时度之,有点象出租车、公交车和所有公共场合都不约而同地放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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