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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李煜词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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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梁。细读李煜的词，我们可以发现，其词的意象构成，是和他所处的社会地位、生活环境密切相连，是随着他本人的命运遭际、思想感情的大起大落的变化而变化。亡国前后生活体验的迥然不同，必然影响他对事物选取的态度，影响他写景、状物、抒情的方法，因而词的意象也各具风采、耐人寻味。李煜前期的词主要是写其帝王生活的，有欢娱、爱情、离别情绪。这些词作品不如后期，但也有令人一唱三叹的佳作。例如：《菩萨蛮》三首、《浣溪沙》、《一斛珠》、《玉楼春》等都是写豪华生活和艳情的。这当是他愉快的帝王生活的写照，因而构成意象的客体多是那些色彩明丽而鲜艳的、香软的物象。如《浣溪沙》“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嗅，别殿遥闻萧鼓奏。”一首，就由“红日”、“香炉”“香兽”、“红锦”、“锦钗”、“花蕊”、“箫鼓”及美女、宫殿等物象来体现其意象的。从视觉上看，其色彩非红即黄（金），明亮夺目；就嗅觉来说，可谓飘香溢馥；而听觉则更为热烈而欢腾。正是这一系列明快艳丽的意象群，使全词充满了富贵豪华的基调，加浓了宫中那种声色迷人、风情旖旎的氛围，宣泄了作者对这种豪华生活的迷恋和沉醉之情。词的审美价值在于通过意象构成及其组合，展现了作者的内心世界。表现出一个帝王之家 里，就林花遭受寒雨无情摧残这一景象，用落花寒雨这些典型事物来引发人物对人世间美好事物匆匆凋零的怅惘，给人描绘了一幅狼籍残红的暮春图景，创造了一种令人沉闷的环境。它对诗人发出的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这一深沉的感叹，起到了叹景衬情的作用，同时又使得诗人在词中描写的情与景十分和谐地融为一体。白描手法在塑造形象方面要求以简练的笔墨来勾勒鲜明可感的艺术形象，这就注定了用来表现这些形象的语言也必须是明净、单纯、精练的。如《浪淘沙》：“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这首词是李煜降宋后的作品，词中抒发了他从一国之君跌为阶下囚后所感受的辛酸和痛楚。诗人运用了大量常见又接近口语的词句来直抒胸臆：“一晌、别时容易见时难”都是妇孺皆知的家常语。特别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两句，看上去语无惊人之处，但它表现的艺术形象寓意无穷。流水落花常常见，可在李煜笔下却迸发出不可止的感情洪流，它以真实生动的形象表述了诗人在眼前物是人非的感慨中所寄托的那种浩淼无边的愁思。《清平乐》中的“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一句，同样以平实的语言表达了无边无际的愁思。李煜的这些语言，虽然看不出一点锤炼的痕迹，但它却足以把天底下各种各样的离愁别恨都囊括殆尽。诗人那种充当亡国之君的耻辱和每日以泪洗面的囚徒生活最痛切、最悲哀的情感，通过这些白描语言可谓表达得淋漓尽致了。从以上我们可以看出李煜运用白描手法确有状难写之景如在眼前的高超功力，它与花间词所用的语言有明显不同，李煜词白描语言的运用可谓到了炉火纯青、不露痕迹的地步，是极为成功的。
二、真实、自然的主观抒情性
词是真实的生命感受的艺术结晶，真实是文学的生命，也是文学魅力的前提。李煜是个纯情词人，王国维认为，“后主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①，李煜词的艺术魅力也正源于此。在李煜的笔下，世间的自然万物都是有情的，仿佛它们的生命与后主的生命在静夜中相识相依过。所以富于光泽、富于灵性。当李后主写着春花秋月、青草落梅、一江春水时，他将人性的光辉也涂洒在了上面了。它们分享着后主的快乐，也分担着他的痛苦。因此，读李煜的词，我们可以感受到其中强烈的主观抒情性。李煜在词中写情、写景、写事，然而无论写什么，均以情为主帅，景事为宾从；情为灵魂，景、事为肌肤。景赋予情以形象，情注入景以生命，二者自然的结合为一体。如《玉楼春》词曰：“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词人并未明白的说情，然而高雅的情趣一如月华清辉遍披于万物，无处不在。趁兴踏月之风流俊迈，与宁静的夜色、柔美的月光、清脆的马蹄声融成一片，就连读者的心也早已融入这优美的境界之中了。《乌夜啼》词中云：“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深秋。”词人独自徘徊于小楼之上，举头见弯月如钩，俯首秋色如斯。俯仰之间，不禁生出感慨万端。然而梧桐真的能感知人的寂寞吗？小院能锁住清秋的凄凉吗？一切全在作者心中，也在读者心中，这真是“浅尝者说破，深尝者说不破”。《浪淘沙》也是一首怀念故国之词，极尽了作为囚徒的词人的凄苦之情和故国之思。起头三句，以凄婉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冷雨菲菲、寒气袭人的五更夜，给人一种凄凉之感。“梦里”二句透露了自己做“客”的身份，暗示现实中已没有自由和乐趣，只有在梦中才能得到片刻的欢娱更加强了对现实生活中悲凉的感受。“独自”三句，是词人客居生活的感受，表现了词人矛盾的心情：登楼远眺可以尉乡思，但又担心引出更强烈的伤感。此刻的后主，悔恨交加，真正体验到了亡国之君的滋味。然而，三千里地河山已非吾有，重返故国已无指望，于是只能遥想故国，发出“别时容易见时难”的哀叹。“流水”二句，呼应了开头部分的春夜寒雨，使整首词在结构上更趋于完整。词人借叹息暮春残红，以抒发哀惜自己过去的日子已像流水、落花、春去那样一去不复返了。面对冷酷的现实，词人不免产生了“天上人间”的感慨。词人此时的心情该是悲伤、愁苦、无奈、悔恨的，我们无法理解后主心中的愁有多重、痛有多深，只能为之一声长叹，做个才子真绝代，可怜生在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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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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