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最大的,就是赵光义。江山易主,朝廷改元为太平兴国。李煜夫妇也沾了点儿喜气,一个晋封为陇西郡公,一个做了郑国夫人。
978年正月十五雪打灯。按规矩,小周后必须随朝廷命妇进宫拜贺。可想不到的是,唯独她被莫名其妙地滞留后宫,夜不归宿,这就不合规矩了。李煜心急如焚地探听消息。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拖下去,小周后还被囚在宫里。黑暗的阴云笼罩在李煜头上,他几乎嗅到了不祥的气息。半月之后,一乘轿子把形容憔悴的小周后抬了回来。女人头也不抬,径自跑进卧室,扎在床上放声大哭……
李煜呆若木鸡般地站在旁边,羞愧、悲愤、恼怒……可是,一个亡国之君三千里地山河都丢了,睡枕边的女人还有什么安全、体面可言呢?
宋朝人王铚在《默记》中说:“(小周后)随命妇入宫,每一入辄数日,而出必大泣,骂后主,声闻于外,后主多婉转避之。”尽管找不到目击者,可小周后被赵光义摧残、虐待,已是不争的事实。中国古人信奉善恶有报、世道轮回。人作孽,可能暂时得逞,殊不知,这些罪孽终将在后世儿孙身上得到报应。赵光义欺侮手无寸铁的女俘,150年后,宋朝皇室的后妃、公主,被分批掠走,金国人像对待娼妓一样摧残、蹂躏她们……为什么禽兽男人造孽,总要牺牲无辜的女人?
尘归尘,土归土
托尔斯泰有句名言:“男人忍受痛苦,认为那是应得的刑罚;女人接受痛苦,认为那是自然的遗产。”对眼前这场灾难,李煜心里有数。高深的佛学造诣指引他,一切皆是因果。如今忍受的刑罚,正是替当初的罪孽埋单。他想得开,小周后却做不到。这个可怜的女人,惊恐地蜷缩在赵光义的阴影下。皇帝什么时候叫,她就得什么时候到。如此秽行,哪还像个人?不过是一副推来搡去的泄欲工具。这样猪狗不如地活着,该怎样面对相依为命的丈夫?怎样打发一朝一夕,一分一秒?小周后茫然无措,甚至有几分悔恨,当初自己“手提金缕鞋”,找错了情郎。
和当年小姨子幽会姐夫那件事相比,留宿宋宫属于彻头彻尾的丑闻。名节沦丧,残花败柳,小周后变成了一个有呼吸的死人。如今,她生命中最后一点慰藉,就是写诗作词的李煜。既然曾经同享富贵荣华,那么,眼下这段苦难,还得一起扛、一块儿挨呀。 978年七月初七,恰逢李煜42岁生日,两口子无限凄凉地守在一起。没有客人,更没有宴会,寿星佬儿便提笔填词。人在最倒霉的时候,往往充满奇妙的诗意。正应了后人那句评价:“国家不幸诗家幸。”李煜的诗情才思,比当年和小周后幽会时更丰沛。他先写了一首小令:“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当初的日子越美好,眼下的处境就越糟糕。
接着,又写了那首传世之作——《虞美人》,这也是他今生的绝唱: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简要内容:江南出才子,苏杭多丽人。命运,把词人李煜和美女周薇推到了一起,这对天生的浪漫派,演绎出金陵屋檐下万人争颂的风流故事。周薇原以为,倒在多情君主的怀里,足以托付一辈子,殊不知,从她委身李煜那天起,就被推进了灾难的漩涡……
小周后一字一句读丈夫的词作,双唇微微翕动,两眼泪光盈盈。写得真好!可惜,弦断有谁听?周围都是宋家皇帝的眼目和爪牙,还是别拿出来弹唱了吧。想不到,李煜的情绪反常,极为激动,他指着小周后的鼻子,命她立刻就唱。小周后见丈夫红了眼,只好依从。
其实,此前一件小事儿,早把李煜推上了断头台。南唐灭国之后,原来的宫女——庆奴流落民间,给一名宋军将领当了侍妾。庆奴不忘旧主,四处打听其下落。李煜动情地回信说:“此中日久,只以眼泪洗面。”本来是叙旧闲谈,却被赵光义上纲上线。他认为李煜包藏灭国之恨,留之无益。或许,横在两个男人中间的小周后,无形中加剧了这种妒火与仇恨。
李煜夫妇的饮食起居,处在严密的监视之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赵光义的眼睛,何况掉着眼泪唱“反动歌曲”?李煜写给庆奴的信、写给小周后的《虞美人》,一下惹恼了赵光义,他冷笑着,终于动了杀机。
早在金陵城破时,李煜就该死。他偏偏下不了决心,妄图多活两天。苟活给他带来的,只有千百倍的痛苦和屈辱。既然赵光义看上了他的女人,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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