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便迫不及待地迎娶周薇。这一年,周薇18岁,史称小周后。初冬的金陵,晴空碧透,喜气洋洋。南唐后宫早就热热闹闹地张罗起来了。借红烛,观美人。新娘莞尔一笑,李煜喜上眉梢。只是,他俩做梦也想不到,眼前的荣华富贵,已经没有几天了。 透支幸福
周薇步姐姐后尘,如愿以偿地嫁到了帝王之家,似乎物质享受再无后顾之忧了。南唐,地处江南,鱼米之乡,钱不成问题。无论朝廷吏治如何腐败、军事怎样懦弱,总可以聚敛足够的金银珠宝,供九五之尊及其三千粉黛可劲儿折腾。
小周后和历史上那些工于心计的后妃不同,她在政治上没有野心,只图嫁汉吃饭,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痛痛快快地过一辈子。小周后沾了姐姐的便宜,不到20岁,就被册封为后。小小年纪当然没有统领后宫、辅弼君王的头脑。与其说她是李煜的老婆,还不如说是“花瓶”、“玩伴儿”。小周后俊美、端庄,“有才思”。有才思的女人,正合李煜的口味。
周薇入主后宫,酷似一个节衣缩食的打工妹,忽然傍上了言听计从的大款。于是,积蓄已久的物欲,倾刻间爆发出来。与生俱来的虚荣与放纵,随即演化为海盗式的掠夺,不但要把昨天的损失找回来,还想透支明天的、后天的、大后天的……一旦女性游弋在幸福的海洋里,很容易堕落为美丽的蠢货。李煜也醉心于及时行乐,谁知道定鼎中原的赵匡胤哪天会杀来?赖以自保的长江天险,还不致一触即溃吧?能偷安,就是福,何必预支未来的痛苦?李煜偕周薇出双入对,他俩趣味相投,成天把作词谱曲当活儿干。每有得意之作,便招文武大臣进宫喝酒。名为饮宴,实为“新歌发布会”——国主作词,周后演唱。席间,玉指漫弹、朱唇轻启,周薇总能为李煜赢得满堂彩。
赋诗作词、唱歌饮宴,对小周后来说早就不新鲜了,她开始由着性子,装扮后宫。她痴迷绿色,她的衾枕帷幄、裙带衣饰,乃至钗环珠宝、清供玩物……一水儿绿!不光她本人,后宫上下,都得换成这个色。于是,小周后的个人喜好,变成了集体意志。南唐内廷的最后岁月,曾一度绿得人头疼,“浓得化不开”。
小周后讲求气氛与格调。本来宫里很干净,她偏要侍从到处熏香,驱赶秽气。名贵的檀香木,成车成车地被运进后宫,犄角旮旯都架起香料焚烧。昼夜火星乱溅,四处奇香弥散。小周后熏香,已经上升为一种心理病态——洁癖。
小两口玩得开心,根本不愿正视虎视耽耽的赵匡胤。这种混日子的心态,很像法国皇帝路易十五:“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可惜,后主李煜没有路易十五得享天年的造化。当洪水来时,他还没有作好咽气的准备。
腿软,跨不过鬼门关
按照李煜的如意算盘,宋朝不统,南唐不独,两家隔江而治,井水河水两不犯。可惜,羽翼丰满的赵匡胤早就开始磨刀了,他志在统一天下,绝不会容忍李煜的“国中之国”。《宋史》记载了赵匡胤杀机四伏的表态,他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看来,南唐偏安一隅、苟延残喘的日子不可能太久。965年,孟昶丢了成都,后蜀政权被连根拔起——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大宋既能平灭孟昶,李煜又算老几?
大约10年之后,也就是974年,赵匡胤着手收拾南唐。陆游《南唐书·后主本纪》中说:“王师次采石矶,作浮桥成,长驱渡江,遂至金陵。每岁大江春夏暴涨,谓之黄花水。及王师至而水皆缩小,国人异之。”这可是凶兆,连老天爷都不帮李煜了,恐怕南唐灭国,日子屈指可数。
爱女性,好声色,并不妨碍男人心地善良、宅心仁厚。北宁的马令在《南唐书·后主书》中借文化名流徐铉之口,替李煜说好话:“唯以好生富民为务,常欲群臣和于朝,不欲闻人过,章疏有纠谪稍讦者,皆寝不报。”说白了,李煜希望跟大伙儿热汤热水、相安无事地过,最好不要鸡飞狗跳。据说,李煜新娶小周后时,牙尖齿利的大臣韩熙载曾当众作诗,褒贬这件婚事。虽说他也是个声色犬马的家伙,却对李煜的私生活指手画脚。换任何一位君主,都会恼羞成怒,但是,李煜只微微一笑,忍了。
处理军国大事,小周后既没心思,也没能力,她只是装点卧房的一枝花。李煜宽厚的性格,几近妇人之仁。常言道:“慈不掌兵,善不理财。”李煜的知识结构和性格缺陷,直接影响南唐的政治格局。马令批评他:“酷好古道,而国削势弱,群臣多守常充位,不克如意。”这个毛病,在宋军围城时,表现得尤为突出。
974年夏天,宋军终于杀过长江,直扑金陵。此时,李煜也做了必要的人事调整。他把军务委派给皇甫继勋,擢升陈乔、张洎协理政务,还命徐元瑀做内殿传诏。在军事上,李煜吟诗作赋的天才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他只能倚重这几位似乎可以信赖的大臣。很遗憾,他是政治上的“二把刀”。那些被提拔起来的新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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