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所苦的人们从来也不会懂得源于心灵的欢爱。
B 他天生一个情种,怎奈不为情痴
说李煜“生在了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干了一件错误的勾当”也是有理有据。因为他生在公元937年的农历七月初七,一个想起来就会让所有有恻隐之心的中国人泪流满腮的日子。
“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天生一个多情的种子。
而在这看似歌舞升平的南唐宫闱之外,“五代十国乱悠悠”,在失去了大一统的中华版图上,干戈频仍,民不聊生,皇帝轮流坐庄,你方唱罢我登场。龙种与跳蚤并行,分不清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在他24岁那年,发生了历史上有名的“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半推半就地当上了皇帝。原本就因为国力的不济向后周称臣的南唐这回还得向更强大的大宋称臣。
在他25岁那年,父兄相继一个个亡故,给从没有任何皇帝念想的李煜留下的是一个国势羸弱的半壁河山,留下了一个大兵压境的危局。可这个痴迷于艺术之宫的王储却似乎无心于长江北岸的虎视眈眈,而是“红袖添香”作诗填词。
从李煜即位第一年起,就对宋廷奉表称臣,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得罪。到了开宝四年,李煜看到宋军连灭数国,非常恐惧,主动上表自去国号,只称江南国主,请宋册封,但被拒绝。
不久,金陵城破,李煜等君臣共45人,被俘北上。太祖诏封李煜为“违命侯”。太平兴国三年,李煜被鸩杀。
再说“错误的地点”。
“生于深宫之中”,这“深宫”,不是坐落于江北的任何一座城池,而是江南的金陵。
古往今来,这里是生活的天堂。这里的百姓可以不必像黄土高原的同胞那样屈膝弓背地逼展土地却依然有足够时空去拓展自己的精神家园;这里的黎民不必像中原人为了可怜的资源分配屡屡血肉横飞。吴侬软语销人魂魄,莺歌燕舞短人心志,因此这里的丝竹不必像北方由着宗庙之乐沙场战鼓禁锢人的灵魂,因而有了追求自由爱情的诗篇和音乐;“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也因此,江南成了君主们的滑铁卢。金陵定鼎的王朝,无过百年。自由的精神家园固然美好,但过分的个性化使这里始终无法形成强有力的号召去克复中土,江南懒散的空气,是江南居民的福气,也是江南帝王命定悲剧的源起。
生于斯长于斯的李煜呢也未能幸免。
所谓“干了一件错误的勾当”自然指的就是坐上了那个被人争来争去争得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王位。
我想,李煜的“渎职”给我们的最大的启示不是一个政治家该不该去搞艺术,而是这个世界应该尊重“自由”,尊重“选择”。“自由”和“选择”,为了这两个平凡的词汇,人类已经流过太多的血,现在还在流,将来恐怕还要流,直到人人都懂得“尊重”别人的“选择”和“自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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