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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韵:自打驴子来到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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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战争!一个人,面对着整个的世界!到最后,那些弃她而去的启蒙者,也最终会和生活媾和,做了背叛者。可她不会,她无从背叛,因为,那个“有情天下”,就在她血肉的体内。 我不是一个仲裁者,我也不想去评价启蒙和被启蒙者之间的道德关系。但是我的米小米要评价,甚至,是声讨。“在我可怜的母亲孤身一人和命运作战的时候,她们在哪里?卡佳们在哪里?这些让她‘睁开了眼睛’的人在哪里?不用说,她们早就撇下她跑了,回到她们熟悉的城市了,回到她们的人群和生活中了。她们在‘老莫’吃酸黄瓜喝罗宋汤的时候,甚至,在她们自己也和生活同流合污的时候,我妈她一个人,孤零零一个人,壮烈地、没有任何声援任何救助的,用她惟一武器,她的血肉之躯,捍卫着她们让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东西,她只有一条命,可是她死了三次!”所以,我的米小米,她有充分的理由不相信任何现成的真理。 几年前,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对我说,读了鲁迅的《孔乙己》,才知道,莎士比亚的悲剧有多么贵族,人人都死得那么庄严,痛苦全都是高贵的痛苦!我很震动。所以,在这个故事中,我让米小米,这个卑微者永远保持着她的警惕和警醒,当然,也是我的警惕和警醒。我让米小米用她犀利的眼睛,来审视与她完全不同的另一类人群,另一种人生,从而构成一种复调的效果。同时,这也是对我,一个书写者的审视甚至是,叩问。 写爱情故事,不是我的擅长。《隐秘盛开》是我第一本与爱有关的小说。我生活在黄土高原上一个内陆城市,从前,我的小说,大多都和这城市有关,多年来我一直在探究我和这城市奇怪的关系,我生活在这城市之中,却固执地将自己放逐到这城市之外,所以,在精神上我是一个漂泊者。城市让我窒息,不仅仅是我的城市,越辉煌的城市就越让我心存恐惧,我永远在它们之外。其实,在《隐秘盛开》中,也仍然有一种漂泊的气息贯穿始终,如同我的呼吸。 关于我,我不知道还能告诉读者什么,想说的,要说的,在小说中,都已经说过了,再说,大概就是画蛇添足。 他说在黑暗中望着她仰起的脸,被夜色惨饰过的光洁奇妙的脸,那上面,有一种极其严肃的、似乎是性命攸关的东西,是他不能了解的,却异常动人,“不”,他说,“潘红霞,你是叫潘红霞吧?我真羡慕你。” 他说,我真羡慕你,她不知道这话的意思,始终不知道。这话,在她的耳边、心里,后来就是在梦中,一遍一遍重复着,像神的语言,无法破解,可是,却甜蜜诱人地折磨着这姑娘。她感到了巨大的危险,危险来了,熟悉的、可怕的、致命的危险,向她逼近,仿佛命运在敲门。可她势单力薄,根本阻挡不了那危险的到来。那危险就是:对一个人一见钟情毫无希望的爱。 ——选自蒋韵小说《隐秘盛开》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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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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