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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德里达的“补充”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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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经过其他文本的循环,不断回到这种文本,它也与语言的要素和它的有条不紊的功能相一致。讨论卢梭的作品,就是试图承认主动与被动、盲目与责任这类范畴无法触及的东西。德里达的做法是,揭示隐没在这些著作之后的卢梭的生活,将生活和写作纳入相同织体,纳入相同文本的约束性和附属性。这种东西被德里达称为替补,或者延异(同上书,第217页)。 德里达还是回到“这危险的替补”加阐释。非自然的手段,如何替补了自然的空缺。卢梭在《忏悔录》中写道:他“学会了危险的替补,这种方法是对自然的欺骗,并且防止像我这类性格的年轻人因放荡不羁而牺牲了健康、精力乃至生命。”德里达立即把这个文本中的话与《爱弥尔》中的话加以对照,卢梭在后者中写道:“他一旦学会了危险的替补,他就会完蛋。”但在另一个地方,卢梭显然言行不一,这个“危险的替补”被视为避免更严重堕落的有效手段。所谓“危险的替补”在这里首先就是指手淫。这种危险是想象的危险。通过想象可以随心所欲地安排性行为,把欲望发泄在任何吸引他们的美女身上。卢梭不断手淫并因此而自责,认识到它导致欲望脱离常轨,偏离自然途径,引向消失或灭亡。 当然,德里达要揭示的是卢梭在《忏悔录》中,是如何通过替补来玩弄对自然的欺骗。危险的替补意味着与自然决裂。德里达指出,卢梭对自然的疏远的全部描述还有戏剧性,“在揭示既非原样也非异样的疏远过程时,《忏悔录》导演了一场为危险的替补招魂的戏剧:自然与母亲或毋宁说与‘妈妈’一起走了。”卢梭狂热地爱上他的监护人华伦夫人,他称自己为“小不点”,称她为“妈妈”。他描述了他在见不到“妈妈”时想念妈妈而做出的所有狂热的举动。他亲吻妈妈睡过的床、窗帘和任何妈妈用过的东西,他吃妈妈吐在盘子里的东西。他说,“只有当她不在时,我才感到对她有多么依恋。”(同上书,参见第220页) 德里达当然不是简单地嘲笑卢梭的这些“蠢事”,而是由此去分析,如何通过想象,通过替代的恢复在场。华伦夫人显然不是卢梭真正的妈妈,也不是卢梭真正的妻子。奇怪的是,华伦夫人具有双重功能,她是卢梭母亲和母爱缺失的替补,又是他的手淫的对象化的替补。这真是一项灾难深重的堕落。 四、文字书写与补充 德里达的解构显得有些冷酷无情,他并不是温和地指出替补出于不得已的自然需要,而是进一步揭示其中经济学原则。(经济学是德里达所喜爱的一个词汇,它的意义难以捉摸,显然不是我们习惯使用的经济学意义。它经常的意义还是指经济的、简便的、节俭的,但也有算计的、计谋式的或阴谋式的意义。随上下文不同而定)显然,手淫或以对“妈妈”的爱,这是一种经济学。手淫可以随时随时安排性生活,可以在想象中完成与任何人进行的性发泄。“妈妈”显然也体现了这一经济学的法则。卢梭那时寄居在“妈妈”家中,这种性关系他没有失去任何东西,而是如此方便简洁。卢梭曾经论述过与女人同居要冒的风险,要付出的可能代价。母爱是无私的,是奉献。手淫和与“妈妈”同居都是即刻恢复的体验,毋须等待。它可以随时随地并且在一瞬间得到满足。享乐似乎不再推迟。正如卢梭自己所说,“当人们马上就能享乐时,他们何苦抱着渺茫的希望去追求极为可怜、极不确定的成功呢。”(同上书,第223页)“妈妈”就在那个时候以经济学的法则使卢梭实现了爱欲而没有风险的性活动。德里达指出,“与女人同居”,“异性性行为”,只是为了自在地接受它自身的替补性保持。“这就是说,在自体性行为与异性性行为之间没有界限,而只是一种经济的分配。”后来卢梭与泰蕾丝同居,她替代了“妈妈”和其他女人。德里达指出,卢梭终身都不得不求助于那种被称为手淫的危险替补,这种替补与他的写作活动不可分割。泰蕾丝本人也成了一种替补,妈妈已经成了一个未知母亲的替补,“真正的母亲”本人一开始就在一定程度上成了替补。“妈妈”这一名称表示了一种替补之链。 对于德里达来说,他玩弄这些词藻也好,利用隐喻和联想也好,揭穿卢梭的自相矛盾也好,他的兴趣还是在对写作和文字本身的奥妙进行追踪。对于他来说,卢梭的写作本身,卢梭的手淫及其替补,这些东西又反过来构成了写作和文字的隐喻。他要揭示的在于,象征成了直接性,在场成了缺席,未曾推迟的东西被推迟了,享乐成了死亡的威胁。他这样写道:“自体性行为,在即一般意义上的自恋,既不开始于也不终结于手淫这一名称所涵闸的内容。替补不仅具有通过意象为一种缺席的存在拉皮条的力量:当它通过符号的指代为我们拉皮条时,它与这种存在仍然保持距离并且主宰这种存在。因为人们既追求这种在场又害怕这种在场。替补既违反这一禁令又尊重这一禁令。正是这一点使文字成了言语的替补。但它早已使言语成了一般文字的替补。它的结构既根据力量的游戏也根据力量差别的游戏暴露我们,保护我们。因此替补是危险的,因为它使我们面临死亡危险……。”(同上书,第225页) 德里达也经常使用“死亡”,“死亡”这一概念也象“经济学”一样,并不等同于我们习惯上用的意义。它表示着消失、突然缺席或枯竭。也经常表示意义的无解,意义的无,我们无法抵达的意义的彼岸。死亡也就是空白,正如德里达所说那样,卢梭试图抹去所有的东西,包括中介。替补介于完全缺席与完全在场之间,替代活动填补特定的空白并标志着这种空白。德里达的意思即是说,卢梭并没有说出他的真实的东西,他利用替补,或者只是在说替补。这个替补则表达了他说出多于、少于或不同于他想说的东西。通过追溯“危险的替补”德里达试图表明,在关于卢梭“本人”的那些现实生活中,在人们认为可以定义为卢梭的著作的东西之外,“在这种著作的背后,除了文字之外别无他物;除了替补、除了替代的意义之外别无他物。”(同上书,第230页)在德里达看业,这种替补可以理解为一种解释,这是卢梭为自己的生活史所作的一种解释。他不断依赖替补来相互解释,不用说,这种解释是真实生活历史的缺席。这是一个企图自圆其说的解释之链,德里达显然也否认这种链环的起源或本源的真实性,它并没有一个可靠的出发点,卢梭本人的生活、他的心理学、他的忏悔录也不是可靠的出发点。那些心理分析和心理传记研究者们试图以此注释卢梭的心理历程,那是徒劳的。对于德里达来说,他只从“现在所处的地方开始——从我们自以为置身其中的文本开始。”德里达坚持认为,替补性主題处在它所制造的链环之中,这一主題恰恰描述了链环本身,描述了文本之链的存在之链,描述了替代结构,描述了欲望与语言的表述,描述了卢梭采纳的所有概念对立逻辑,特别是描述了自然概念在他的体系中的作用与功能。德里达写道:“如果我们认为文本之外空无一物,那么,我们的最终辩护可以这样来进行:替补概念和文字理论,按通常的说法,在卢梭的文本中,以无穷无尽的方式表示文本性本身。……无限的替代过程不断对在场造成损害,它始终铭记着重复的空间和自我的分裂。”(同上书,第231页) 总的来说,德里达把卢梭的《忏悔录》看成是一个文本,并且把它置放在卢梭写作的其他文本中,它们构成了一种意指关系。《忏悔录》被看成是最真实的个人心理传记,最诚实的内心表白。但德里达却把它看成只是一种文本,只有文本。这无疑是对当时流行的心理学分析的质疑。只要是文本,它就必然进入一种文字系统和读物系统。对于这个系统,德里达的策略就是得用修辞学的方法,找到替补的主題,替补的表达方式,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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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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