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郎中,并入川担任嘉州刺史(因此人称“岑嘉州”)。一年后他罢官东归不成,客死成都旅舍。岑参去世后30年,其子岑佐公收集遗文,请杜确编成《岑嘉州诗集》8卷。岑参的诗歌多以慷慨报国的英雄气概和不畏艰苦的乐观精神为基本特征,富有浪漫主义的特色,气势雄伟,想像丰富,色彩瑰丽,热情奔放,使他的边塞诗显出奇情异采的艺术魅力。陆游在《夜读岑嘉州诗集》中评价岑参是“笔力追李杜”,并在《跋岑嘉州诗集》中说:“以为李白、子美(杜甫)之后一人而已。”
两次出塞深入到西北边陲,这是岑参一生中最有意义的壮举。适逢朝廷大事边功,高仙芝、哥舒翰、封常清等将领都因守边建功而获得重爵富贵。对当时的众多士人来说,这不失为一条功成名就的捷径。“丈夫三十未富贵,安能终日守笔砚(《银山磧西馆》)” 这就是岑参在当时士人的普遍心理影响下,不满于在内地的卑官任上虚度光阴而毅然选择从军的动机。而来到边任所后,尽管生活艰苦,环境恶劣,但他的心情是乐观开朗的。尤其是第二次出塞时他是在封常清的手下供职,而这个当时大权在握,权倾朝野的封常清恰恰就是他第一次出塞时的幕友。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幕友的巨大成功无疑是对岑参极大的激励。加之和同僚关系融洽,身在苦寒之地的岑参却如鱼得水,名篇佳作也屡出不穷。自古以来人们一直把西北边塞看作绝域,人未到,心先寒;可是岑参就别具眼光,能从边塞的广漠和荒凉中发现它的庄严与美丽并加以热烈歌颂。雪夜风吼,飞沙走石等等这些在边疆大漠中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候环境,在岑参的印象里却成了衬托英雄气概的壮观景色,这是一种奇伟的美。“赤焰烧虏云,炎气蒸塞空(《经火山》)”写出了火焰山的炎热,“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写出了早雪的美丽,“岸旁青草常不歇,空中白雪遥旋灭(《热海行》)”写出了热海的奇异风光,“平明乍逐胡风断,薄暮渾随塞雨回(《火山云歌送别》)”写出了火山云的变幻无穷。在前人的诗中极少出现的山川奇景到了岑参的手里就能妙笔生花,这不能不说是令人惊叹的。而作为一个抛家别子,远行建功的文人,在面对雄奇壮美的边塞风光时,他内心的感受也未必都是豪爽大气的。天宝8年(公元749年)岑参第一次出塞路过铁门关(在新疆博斯腾湖以东,库尔勒市以北,两峡壁立,其口有门,颜色如铁)时,他的心态一下子变得复杂多愁。和在《逢入京使》里表述的单纯思乡之情不同,岑参在此时写下的《宿铁关西馆》表现的却是一个平日无限向往边塞,今朝终于如愿以偿但心绪愁苦难言的平常人的感觉—— 马汗踏成泥,朝驰几万蹄。 雪中行地角,火处宿天倪。 塞迥心常怯,乡遥梦亦迷。 那知故园月,也到铁关西。
身在塞外,在兴奋之余却感到了几分胆怯,不免想起家乡的亲人,觉得皎洁的月色不光照耀着异乡,也同时照耀着故土。这不是一个单纯追求功名而不顾自己死活,更不顾亲人感受的莽汉说得出来的话。能有如此感触,这说明岑参是一个人格健全的人。他毕竟出身文士而非行伍;在告别安定平和的日子而即将走上靠铁马金戈刀口舐血来谋生的生活道路之时,有这样的感触又为什么不可以?这首并不太出名的《宿铁关西馆》首写白日马行疾速,征途艰辛;次写夜宿铁门关,因地处偏远而心怯梦;最后他笔锋一转,写出了尽管身在边塞,但幸有故乡明月相随,使他这个远行他方的游子得以聊慰乡情。辛苦、严寒、胆怯和慰籍等等多种感受在一瞬间融为一体,这样的体验是何等真实,也何等难奈!戍边从军对文人来说也许是一条求取功名的捷径,但更是一条凶险重重,前途难料的不归之路。岑参的祖辈凭借文墨之名而位居高堂;但到了他的时代却要靠性命去求生,这对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更是千千万万和他生活在同一时期的士人)来说不啻于生离死别。但终于还是受了盛唐时期普遍的“主旋律”思潮影响,他在愁苦担心之余感受更深的还是对军功的向往和边塞的种种奇闻轶事。他到了安西任所以后除了日常公务,还有一件事必须经常办,那就是定期送一些担任节度使判官的人回京。这时候他的目光在关注什么?除了离别之情,恐怕更多的还是对边塞的新奇。比如在《磧西头送李判官入京》中,这样的痕迹是不难找到的。
一身从远使,万里向安西。 汉月垂乡泪,胡沙费马蹄。 寻河愁地尽,过磧觉天低。 送子军中饮,家书醉里题。
细细读来,《磧西头送李判官入京》虽然是送人之作,但大多数内容还是诗人自己初至边塞的感受。不远万里来到塞外,道路艰险,乡愁难尽,戍所之偏远让人难以置信,这些都是写岑参自己的边塞生活,只有最后两句是点名送别。这绝不是作者文不对题,而是出一种独特的方式在表白一个初到边庭者的心声。也许每一个刚来边塞的人都或多或少地会表露自己的新奇感,但在岑参的笔下,这样的感觉并不矫情。相反,如果只是一味倾诉建功立业的豪言壮语,那么这也就失去了边塞诗最独到的风韵,变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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