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携手抗日,以免玉石俱焚,悔之晚矣。可惜这三个同学死心塌地为蒋介石的内战政策效命,他们仗着上有飞机,下有汽车、大炮,自以为不日即可将疲弱的红军生擒活捉,对左权的好言劝告置若罔闻,反而回信左权,要红军放弃阶级斗争,卷起苏维埃旗帜。左权只有与老同学在战场上较量了。
胡宗南不顾友邻部队的迟疑,从豫旺堡分三路向定边、盐池一线追击前进,孤军突出。丁德隆七十八师贸然急进山城堡,见地形不利,便抢修工事,企图倚仗精良武器和空中支援,准备死守不退。
山城堡一带川原相交,六水汇流,沟壑纵横,地形复杂,土寨子比较多,便于部队隐蔽集结,也便于发动攻击,是个理想的设伏地域。
左权仔细权衡敌我态势,分析说:“敌人有大炮、机枪、轰炸机,打正规战、阵地战有火力优势,我们吃不消,攻坚也不是我们的拿手好戏。但我们擅长奔袭、夜战。黑夜里打仗,敌人的优势火力就会有劲无处使,我们可以趁夜取胜,趁乱取胜。”于是,左权指挥所属部队向山城堡地区运动,隐蔽集结,待机歼敌。
11月21日晚,战斗打响,敌人的机枪、大炮成了摆设。他们在漆黑的夜里四面受困,懵里懵懂,不知往哪里打,不知往哪里跑,混乱不堪。由于天黑,伸手不见五指,敌我难辩,对红军战士来说,这个仗也不好打。后来,时任红一军团二师师长的杨得志在回忆录中写道:
战士的智慧无穷,不知谁喊了一声:“以帽徽为准,打!”因为胡宗南的官兵帽子上都有“青天白日”帽徽,战士们抓住人先摸帽子,有帽徽的便用手榴弹砸。因为在这种场合,枪不能开,刺刀也拼不起来。“砸!砸!砸烂敌人的头!”这就是战士们的战斗口号。这可以说是一场没有枪声的战斗,但它的激烈、紧张程度却超过了炮火连天的战斗。
这个仗一直打到东方发白才见分晓。我赶到阵地时,只见山坡、山沟、大道、小巷全是被砸死的敌人的尸体。当然,我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牺牲了许多好同志。不少同志是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有的手里紧攥着手榴弹,胸口里却插着敌人的短刀;有的身下按着敌人,背后却立着敌人的刺刀;有的和敌人紧紧相抱,看起来干瘦的手指,却牢牢地掐着敌人的脖子……这就是我们的战士。
在山城堡夜战中,胡宗南的七十八师除一个团在混乱中逃脱外,主力部队全部被歼,其他部队也仓皇西逃。这是胡宗南从军以来,第一次遭受的沉重打击,过去他参加东征、北伐、新军阀混战和“围剿”红军,多是扮演战胜者的角色,好像“天下无敌”。这次整旅整旅地被歼,更是他升任第一军军长后遭到的当头一棒。他视之为奇耻大辱,给丁德隆以撤职处分。
狂傲一时、自以为文武兼资、堪与晋朝名将杜预相提并论的丁德隆,被老同学打得落荒而逃,虽保全了性命,但带兵的人,一旦丢了兵,其价值不如敝屣一只。苦闷之余,他只有潜心佛学,常与卫士上山打坐,诵经参禅,不再妄谈军事,或作《易经原理》,图解阴阳八卦,以寻自我解脱。
山城堡之战在军史上具有里程碑的重要意义。聂荣臻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这个胜利的战斗是长征的最后一战,也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的最后一战。这一战斗对国内和平和抗日战争的实现,起了重要的促进作用。”“它是我军在历史伟大转折中的战斗。”
这次战斗体现了左权深谋远虑和机智灵活的指挥艺术,正如刘伯承所说:“左权同志部署作战,是细致周密的,1936年‘双十二’事变前夜的陕北山城堡战斗,就是一个范例。”
可惜的是,他担任主官的时间太短。他一生中担负的主要角色是“参座”。
在八路军总部,左权是最忙的人。三十四岁还没成家,朱老总出面做媒,对刘志兰说:“打仗,我是总司令,你听我的;找对象,你是总司令,我听你的。不要以为是总司令当介绍人,就委曲求‘权’了。”
1937年七七事变发生,卢沟桥的炮声震撼中国大地,中华民族面临被日寇灭亡的危险,全国抗日战争终于爆发。8月25日,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发布命令,中国工农红军正式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9月改称第十八集团军)。
八路军怀着对侵略者的满腔仇恨和拯救民族的大志,挺进华北敌后,奔向杀敌的战场。左权给母亲写了一封长信,历数“日寇不仅要亡我之国,并要灭我之种”,表示“为了民族国家的利益,过去吃过草,准备还吃草” 。
作为八路军副参谋长,左权随同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率领的八路军总司令部,来到太行山区,指挥整个华北前线的抗日战争。
在八路军总司令部里,左权是最忙的人,指挥军队作战,发电报、打电话,布置通信、侦察,准备伤员运输,筹划粮草,什么事情他都事必躬亲。
司令部的作战科是八路军作战的神经中枢,工作十分紧张。作战科的人都是左权的助手。他们轮流着每隔二三天就值一次夜班,来协助左权工作,可左权却是天天值夜班,从来也不肯休息。情况紧张的时候,他更是夜以继日,昼夜不停地泡在作战室里,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才能看完各战场拍来的电报,并起草好下发的电报稿。处理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屋里后,他还要坐在小油灯下读书翻译、写文章。1940年,朱德总司令奉令离开太行山,回延安去了,其他首长也先后分赴其他抗日战场指挥作战。前总只留下左权和彭德怀、罗瑞卿等人。由于干部少,事情多,工作更忙了,左权每天工作都在十二个小时以上,情况紧张时,就整夜整夜地不眠。随八路军总部转战数月的作家刘白羽曾这样写道:“在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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