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边动手做菜,一边说说笑笑,气氛非常融洽。哪知道从窗外经过的人听到房内说话声叽哩呱啦,多为江浙口音,便向其他同学们说董亦湘、俞秀松等江浙人正在孙冶方房间里,好像在开“江浙同乡会”。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位同学的话立即使有的人“革命警惕性”大发作,忙去告诉王明。王明一听,联想到俞秀松、董亦湘、孙冶方、蒋经国这帮江浙人不买自己的账,此时正好一网打尽,于是一方面添油加醋向共产国际东方部副部长兼中大校长米夫汇报,一方面指示几个亲信到处散布流言。米夫让王明告知中共莫斯科支部局和格别乌(克格勃前身),派人会同学校审查。
天降大祸,左权被王明诬蔑为“江浙同乡会”的“卫士”,莫名其妙,急忙找组织说明原委。然而,他越辩解,那帮人越认定真有这个组织,越认定他是其中一员。1928年4月,已内定为中共中央总书记的向忠发前去中山大学讲话。他以工人阶级大老粗自居,听信王明一面之词,破口大骂“江浙同乡会”是“反党小组织”、“与蒋介石有勾结”,提出要消灭小组织,对核心人物要“予以严厉的制裁”,对积极分子“应开除党籍或留党察看”。左权等人遭受不白之冤,不断向共产国际和中共代表团申诉,要求调查。1928年秋,上级经过审查,确定不存在所谓“江浙同乡会”组织,但在作结论时还是挂了个尾巴,说是部分同学有感情的结合,“这种结合发展下去是对党不利的”。结果,在1929年底苏联清党运动中,王明以此为口实向斯大林进谗言,把俞秀松等人抓起来了,一些人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左权被批评为“行为不检”,给予党内警告处分。
左权百口莫辩,决心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清白。1930年6月,左权从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回国。他写信给大哥:“我虽回国,却恐十年不能还家,老母养赡,托于长兄,我将全力贡献革命。”
回国后,左权被党中央派到闽赣革命根据地工作,担任中央红军军官学校闽西分校教育长,后又担任闽西红军新十二军军长 。1931年国民党军第二十六路军宁都起义成功后,左权被派去整编起义部队,先后担任红五军团第十五军政委、军长兼政委。
正当左权以充沛的精力大显身手时,一团阴云向他袭来。
1931年1月,中共六届四中全会上,王明依仗米夫的支持,夺取了党中央领导权。他上台伊始就极力推行“左”倾冒险主义,对内大搞“肃托”、“肃反”,左权被人告发曾收藏过“托陈取消派”文件,组织部、保卫局先后找左权去谈话,左权苦不堪言。其实那份文件是“托派”组织通过邮局寄给别人的,左权为防止扩散才取出文件交专人保管,不久自己调走,文件的下落也就不知道了。可是有些事就有这种魔力,只要沾上身,就再也说不清、道不明了。王明的代言人进入苏区后,左权的问题立即升格为重大“反革命”案件,组织专案调查。审查左权的会议开了整整三天。为了证明左权参加过托派组织,那个子虚乌有的莫斯科中山大学“江浙同乡会”重新被人搬出来了。左权的辩解没人听,反而当作他心虚的表现,认定他参加过“托派”组织。好在左权自从进入苏区以来作战一向勇敢,几乎每仗皆捷,国家保卫局才没有把他当“反革命”从肉体上消灭,但却给了他留党察看八个月的处分,撤消了他担任的红十五军军长兼政委的职务,调到红军学校去当教官。后来又担心他在学员中申明是非曲直,就调他到红军总部当参谋。
虽然职务上削职为兵,但磨难仍没有结束。1938年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身为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成员的王明,一见到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就恶狠狠地质问:“左权这个人有问题,是个托派,你们怎么还让他当副总参谋长?”彭德怀当时没有理睬他。回到前线彭德怀跟左权谈起王明的质问时,左权紧皱着眉头,闷闷不乐地说:“只要王明在中央,我就翻不了身。”一直到牺牲,左权都背着沉重的政治压力,赤胆忠心地工作着。
他辉煌的军事业绩是在头顶巨石、身拖镣铐的情况下创造出来的。
经毛泽东、周恩来力荐,左权来到红一军团担任参谋长。敌人出动飞机炸飞了林彪、聂荣臻为左权接风而准备的团年饭。左权率部夜战山城堡,一场没有枪声的战斗,打得黄埔老同学丁德隆从此只谈佛经,不论军事。
左权的学识全军皆知。杨得志在回忆录中写道:
左权同志是我很熟悉的老首长,我很敬重他。第一次见到他是在1932年。他是五军团十五军政委,我是一个团的团长,才二十二岁。年轻人好奇心很大,听说他上过黄埔军校,到苏联留过“洋”,是个知识分子,经得多见得广,便请求他给我们团上一堂课(我们这些工农出身的人对参加革命的知识分子、有学问的同志是很尊重的)。特别要他讲一讲苏联红军的情况,因为同志们都把苏联看作是革命的榜样。左权同志欣然同意了。他还和我开玩笑:“别人请我不行,你杨得志可以,我们都是醴陵老乡,而且两村相隔只有三十里路嘛!”那天,他手头一张纸片也没有拿,滔滔不绝地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理,讲到列宁和斯大林同志领导的苏联红军,既通俗又生动,既有理论又结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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