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把另一个姑娘的崭新的灰色法兰绒套装化为己有。但是如果穿衣者总是穿着它，那套装并不那么容易让人拿走。通过出色的侦察，她打听清楚，这件衣服是小姑娘用自己的身子挣来的。她一连数天秘密跟踪着穿套装人的灰色身影。音乐学院和布里斯托尔酒吧都在同一个区，酒吧里今天净是姑娘们，连同中年的生意人。女学生才16岁，正处在花季的年龄，由于违法，正有人将她告发。她向自己母亲讲述人们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套装和在什么地方可以得到它。为了使母亲对自己孩子的一无所知感到高兴和为此而赞美孩子，她装出十分纯洁、幼稚的样子，话语滔滔不绝。母亲立即夹紧自己狩猎靴上的马刺。妈妈呼哧呼哧、跳跳蹦蹦地走着，她一边晃着头，一边朝着学校的方向吐出一口浓痰。灰色套装及穿着这套装的人一闪便离开了学校，虽然眼睛看不见套服和穿套装的人了，但头脑里却还在惦记着套装。套装所有者肯定被罚当了内城一家香水商店里的售货员并且享受不到普通教育的幸福，只能在余下的生命中忍气吞声。她再成就不了什么事业了。

    为了奖赏告密这种坏风气，她允许自己亲手用剩余下的便宜的皮子头给自己做一个式样既古怪又夸张的书包。她没有多少空闲时间，做时要注意合理安排空闲时间。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做成书包。只有她一个人有这样特别的包并且敢于拿着它走街串巷！未来男子汉和她目前与之同台演奏室内乐和改编管弦乐曲的音乐接班人，激起了似乎早就深深潜伏在她内心中的富有吸引力的渴望。因此，她向外界显示着难以抑制的骄傲，但是为何而骄傲呢？母亲祈求并发誓说，她不想丧失体面，因为她决不会原谅自己失面子。她不会原谅自己一连数月改不掉坏毛病。她应该干点别的事情，这个顽固的念头经常向她袭来。但是，现在已为时过晚！小爱乐乐团由女小提琴教师亲自领导，第一小提琴手在乐团里体现出绝对权力。为了从强者中脱颖而出，她希望同强者保持关系。自从母亲第一次向她行使权力以来，她一直喜爱权力。在练琴休息时，这位年轻男士阅读起自己高级中学毕业考试的重要参考书籍。如同风追随塔楼上的风向标一样，其他的提琴手朝他转过去。他说，不久他生活中的严峻时刻即将开始，他要上大学了。他制定了计划并且大胆同她交谈着。有时，他心不在焉地从她身旁看过去，为了复习一道数学公式或是人际交往的公式。他从未能捕捉到她的目光，因为她一直在抬头庄严地注视着房间的天花板。她并不把他视为人，而只是把他看成是乐师，她的内心几乎要烧成了灰烬。她的内心比上千个太阳还要明亮，照射到这个她称之为有了哈喇味的家伙的性器官上。为了使他看她一眼，有一天，她把自己木制的小提琴盒子的盖子用力向下摔到自己十分必需的按小提琴弦的左手上。由于疼痛她疼得大声喊起来，以为也许能使他看她一眼。也许他会彬彬有礼地来到她身边。然而，没有。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想去参加联邦陆军。此外，他渴望成为高级中学教自然史、德语和音乐的老师。现在，他掌握的音乐知识已经相当不错。为了让他把自己看成是个女人，为了能在他的思想笔记簿上留下自己的芳名，她在练琴休息时间为他一个人独自弹起了钢琴独奏曲。在弹奏钢琴时，她动作非常灵活，但是他却只以她在实际日常生活中的异常笨拙作为判断她的标准。这种笨拙使她不可能进到他的心里去。

    她决定，她将不让一丁点儿自我落到别人手中。她想保留一切，如果可能的话，也保留额外得到的一些东西。人们有什么，就是什么。她给陡峭的山上培土，她的知识和能力构成了一座高峰，高峰上布满滑溜溜的冰雪。只有最勇敢的滑雪者才对付得了上山的路。那个年轻男士随时都会滑落到她的山坡上，跌落到冰缝中的无底深渊之中。她把开启自己珍贵心灵和自己精细打磨的冰柱圣灵的钥匙交给某人保存，所以她可以随时重新把钥匙从他那里取回来。

    因此，她性急地等待着自己作为音乐界未来顶级力量的价值在生命交易所里的升值。她静悄悄地、越来越静悄悄地等待着一个人选择她，接下来她将幸福地立即选择他。这将是个没有虚荣的特殊的人。但是，这个人早就选择了将英语作为主专业或德语作为主专业。他的自豪是有理由的。

    外面有什么她有意不参加的活动在招手，她可以夸口说，自己没有参加，是她有意不参加的。为了不必同人相比和让人考虑斟酌，她希望自己能有些已经结束了的而自己又没有参加的比赛的奖牌和纪念章。一个不怎么会游泳的动物用秃爪子之间满是洞的蹼在水中挣扎。她高高抬着头胆怯地在母亲温暖的腹水中扑腾来扑腾去，救命的岸边到哪里去了呢？通往上面雾气腾腾的干地的步伐异常费力，她经常从光滑的斜坡上滑落下来。

    她渴望得到一个知道许多事情并且会拉小提琴的男人。但是他将先抚摩她，然后她才把他搞到手。尽管这个正准备逃窜的雄岩羚羊已经在碎石上攀登，但是它没有能力核实在碎石里埋葬着的雌性性别。他持的观点是：女人毕竟是女人。后来，他对妇女这种著名的反复无常的性别开了一个小玩笑，他说道：这些女人们！当他为了要她演奏而给她信号时，他看着她，但没有真正注意到她。他并没有作出不利于她的决定，他只是根本没有考虑到她而作出决定。

    她绝不会使自己陷入软弱无力处于劣势的状况。所以她呆在原地不动。只有习惯了的学习和服从的阶段将继续进行，不寻找新的地方。螺纹中的挤压发出刺耳的声音，挤压使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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