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巡。此行目的除了维护华夷朝贡的体制,也就是维护天朝大国的脸面外,还有一个意图,想说服东突厥可汗出兵,协助大隋再征高丽。
蔡磊:结果他没有想到,几年以前他去的时候,当时的酋长领着他的族人开出几千里的大道来迎接他,还是在这个地方,还是这个人,可汗居然带了几十万骑兵前来,也就是不是来接他的,而是要来跟他打仗的。幸亏嫁往突厥的义成公主事先紧急通报了消息,杨广才有机会急忙进入雁门郡城,把锋芒避了一下。几十万突厥铁骑突边犯境,不仅在极短的时间里攻克了雁门郡所属的四十一座城池中的三十九座,只剩下两作古城,并且将杨广及其文武百官后宫嫔妃等人全部困在小小的雁门郡城,他本来是来视察的,结果被人包围在小小的城里了,包围还不算,还多次强攻,以至箭头如雨点般纷纷落在大业天子眼前。史书记载说,这一次大业天子又哭了,刚才我们说了,征辽失败后,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当着臣下的面哭,这次他又哭了,而且是“目尽肿”,天子威风荡然无存。
蔡磊:好象是从那以后杨广就变了,曾经是意气风发雄心勃勃的他好像就是从那以后开始破罐子破摔的。尽管雁门解围之后的大业天子依然端距龙座还在发号施令,但那大多是虚应故事不得不为,典型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做派,也是李渊父子崭露头角的时机。
蔡磊:雁门关之围时杨广许下的解围奖赏很高,结果在解围之后,他甚至将在雁门时亲自许下的对解围有关人等的赏格也赖掉了。有大臣认为天子不该出尔反尔失信天下,尤其是不宜失信于身边的亲卫将士,但却遭到杨广的的厉声喝斥:你对此事如此上心,该不是别有用心想借机收买人心吧?后来我们知道,杨广就是被他身边的亲卫将士杀的,也不能说跟这次事件没有关系。
蔡磊:到了大业十二年的元旦大朝会,这一次场面更加惨了,前面是没有外国使者,但国内的各地长官还是来恭贺新年,这一次不仅外藩使者没有来,而且就连国内许多郡县的朝集使也因为乱民四起,道路不通,无法前来东都。这时的杨广和刚继位时的忙忙碌碌相比好象换了一个人一样,无所作为一无所为。甚至就连睡觉,也到了一夕数惊的程度。“每夜眠,恒惊悸,云有贼,令数妇人摇抚,乃得眠。”每天晚上都要从夜里惊醒,说是有贼来了,非得要几个女人摇着拍着,他才能再睡过去。
蔡磊:还有一段,说是那年四月有一天,大业殿西院发生火灾,大业天子“以为盗起,惊走,入西苑,匿草间,火定乃还。”那边不小心发生了火灾,他以为造反起义的已经攻到皇宫了,跑到草里面藏起来,直到火被人扑灭之后才出来。
蔡磊:一个人、一个皇上的精神状态成了这样,还有什么意志可言?又有什么荒唐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蔡磊:那年五月日食,他让人捉来许多萤火虫,游玩时放出,倒也亮光闪闪星星点点。曾是贫家子凿壁偷光借光苦读的雅行就这样让他花样翻新古为今用,真让人哭笑不得。
蔡磊:当然,他也时不时向左右打问有关各地造反变乱的情况,但他得到的回答总是叛乱快被平息了,叛乱的人渐渐少了。再问少了多少,回答是不到先前的十分之一。别人都这么撒谎,只有老宰相苏威不忍撒谎,但又要讲究方式方法,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面对同样的问题,他的回答是:“臣非专管此事,不知道多少,但患盗贼渐渐逼近东都。”我不是专门管这个事儿的,不知道贼寇到底多了还是少了,但我只知道这些人离东都是越来越近了。那显然不会是越来越少了嘛。
蔡磊:还有一次,苏威趁杨广再一次问征发高丽之事的机会,委婉地提醒说:“今兹之役,愿不发兵,但赦群盗,自少得数十万,遣之东征,彼喜于免罪,争务立功,高丽可灭。”他的意思就是说,既顺着皇上的思路回答了问题,又报告了乱民之数最少已达十数万之巨,并且还提出了相应的解决办法。皇上不是说还要打高丽吗?他说那咱们就不要再征兵了,你就把关在牢里,外面乱哄哄造反的群盗,只要赦他们无罪,那他们就成了朝廷的军了嘛,让他们去打高丽,这群人有多少呢?至少数十万。此话大有讲究,既顺着皇上的思路回答了问题,又报告了乱民之数最少已达数十万之巨,还提出了应对的解决办法。但杨广的回答依然是:“我去尚犹未克,鼠窃安能济乎?”我作为皇上都没有打赢,这些鸡鸣鼠窃之辈能有用吗?
蔡磊:这还不算完,老宰相刚离开大殿,就有人立即大进谗言:老宰相是在给你抹黑呢,皇上的天下哪里有许多盗贼?被激怒的皇上变颜变色破口大骂:老家伙,竟敢拿贼人来威胁我,真想给他几巴掌!后来老宰相还是被人罗织冤狱,苦苦求饶之后得免死罪,连子带孙一家三代都被除名为民。
蔡磊:苏威走了。另一个相比较而言还敢讲点真话的大臣樊子盖也去世了。从此杨广身边就再也没有能讲真话的人了,大业天子从此陷入铺天盖地的谎言之中。
蔡磊:后来就是江都新造的龙舟运到东都。这时的杨广看到东都已经保不住了,他只想偏安江南,苟延残喘,于是就听从了佞臣宇文述等人的意见,决定巡幸江都。说是巡幸,实际就是躲到江南,苟延残喘,守半壁江山,其他不管了。
蔡磊:这显然是自送江山于他人的极其不负责任的做法。稍有良知的臣子纷纷劝谏。先有右侯卫大将军赵才斗胆进言,却被关押,几天后才放出;又有老道士王知远劝阻,无效;建节尉任宗上书极谏,被当众杖杀;奉信郎崔民象在皇帝车驾已经上路之时,还在建国门上表请皇上以社稷为重,不要行幸江都,结果还是被杀了头;在前往江都的路上,还有人劝他回去,请求大驾归返京师,被斩;还有在河南,更有人上书,以“陛下若幸江都,天下非陛下所有”劝谏,结果也被斩首。
蔡磊:就这么走一路杀一路,谁进谏谁掉脑袋,杨广就这么既义无反顾又万念俱灰地回到了自己最早的发迹之地,而且一呆就是两年多,在这里的时候,他每天只是纵情声色极尽享乐,不断挑选江南民间美女充实后宫,江南后宫百余房,每房都住美女,每房布置都是豪侈无比。杨广还让她们每人轮流坐庄,自己今天在这儿、明天在那儿,天天泡在女人堆里醉得东到西歪,他已经没有正常人应有的反应了。
蔡磊:他还常常只穿短衣内裤,策杖步游,遍历台馆,直到夜尽天黑才止。没有责任感,也没有责任心了,他那会儿活着就是在那儿等死呢,穿着短衣服和裤衩,柱着手杖在宫里来回转,那意思好象是马上要死了,能多看一眼就再看一眼,再不看就看不见了。同时他还学着吴地方言,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告诉自己的皇后:“外间有人想杀我了,图我的位置了,那也不要紧嘛,我还可以像陈后主那样当个长城公,你还可以是我的皇后嘛,咱们还可以吃喝玩乐,且共乐饮耳。”被他提及的长城公陈后主就是当年他领兵下江南时生擒活捉的,也是杨广最看不上眼的亡国之君。现在他拿自己最看不上眼的人和自己相比,你说他到了什么程度,杨广自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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