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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磊:同时又下诏恢复前次败军之将宇文述等人的官爵,让他们继续领军,将功补过。第二次征高丽依然是杨广统帅御驾亲征。依然是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因为已经败过一次了,大家都要劝劝皇上,但杨广听不进去,所以大家的说辞都小心翼翼,都道是“戎狄失礼,臣下之事”他们失礼嘛,教育他们是臣下的事儿啊,天子万乘之尊,不宜轻动,“岂有亲辱大驾以临小寇”,另派一得力将领充当前敌统帅也就行了。但杨广却不干,别人这么一说,他震怒非常,大声咆哮:“我自行尚不能克,直遣人去,岂有成功也?”我去都没有把对方打败,再换个人去,能行吗?
蔡磊:皇上依然自视甚高,他是要证明,自己不但是个合格称职的好皇上,同样也是个指挥有方、攻无不胜、战无不克的大军好统帅。
蔡磊:这样到了大业九年四月,以大业天子杨广亲率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兼程北上渡过辽水为标志,二次东征又开始了。
蔡磊:还是像上次一样,陆路宇文述挂帅、水路来护儿,各自领兵,扑向平壤。
蔡磊:和上次不同,上次不准部将各自行事,这次准许诸将“便宜从事”,而且也没有在军中再设招降抚慰使。但因为还是怕领兵诸将擅权,所以监军依然是有的。
蔡磊:高丽方面依然是坚壁清野,上下同心,同仇敌忾,据城而守。两个月后,正当隋军猛攻辽东城,其他几路隋军也按计划进军,高丽整个国家眼看就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战斗再坚持一下,可能就要取得胜利的时候,在后方督运粮草的大隋礼部尚书杨玄感突然反叛,举兵直逼东都洛阳,形势突然急转直下。皇上在前面打仗,后方有人造他的反了,而且发兵直扑他的东都,等于是切断他的退路了。
蔡磊:形势这样,杨广这边只能把仗放下不打了,所谓功败垂成功亏一篑,杨广再一次蒙羞受辱前功尽弃。
蔡磊:仗打的好好的,突然碰上这么一个乱子,而且乱子还真是不小,所谓一人发难而应者如云,按道理皇上就该好好总结总结,反省反省,但他却是如此总结的:“玄感一呼而从者十万,益知天下人不欲多,多即相聚为盗耳。不尽加诛,无以惩后。”他的意思是,杨玄感这边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为什么呢?天下人太多了,天下人太多了聚在一块儿就要当强盗、当土匪,那不如把他们都杀了。
蔡磊:他依然执迷不悟,不满已经爆发出来,他依然对民心民意麻木不仁,继续筹措他的三征高丽,一征算是无
功而返,二征是功亏一篑,他还要三征。
蔡磊:高丽也是一个小国家,三征之后,高丽人困马乏,不得不上表乞降,并且交还了二次东征时收留的大隋叛臣斛斯政,算是给了大业天子一个说法;而大业天子也就顺势收手,班师而回,事情似乎总算有个交待了。但紧接着的事实表明,高丽对大隋这边并不买账,依然是拒不朝贡,依然是我行我素,三征之前他们怎么样,三征之后他们依然怎么样,大隋这边费了那么大力量,无数财力物力,但就依然是一无所获。
蔡磊:东征失利之后,贵为天子的杨广曾经几次当着臣下的面潸然泪下,哽咽难言,他是一个酷爱完美的人,其实他一直都在追求完美。按照《剑桥隋唐史》的说法,隋炀帝在某种程度上属于一个希望完美的政治家,他不能容许任何人对他的才华才能表示怀疑。不管这种怀疑是确实存在的还是曾经存在过抑或压根就是子虚乌有,他都不能容忍。他很少或者几乎就没有听从过臣下的劝谏,就是因为他不能容忍这种怀疑。
蔡磊:之所以要发兵征讨高句丽,其实也只是他真的需要证明这一点,尤其是当他在别的方面证明了自己的出类拔萃举世无双之后,证明这一点就更有必要了。早在他还是晋王的时候,他就曾经当过浩浩大军的统帅,平陈之役时,但那两次他只是挂名统帅,真正的领军人物一个是高熲,另外一个是杀人如麻的老将杨素,因为那时他还年轻,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别人对他的能力也不表示信任,那两次短暂的军旅生涯让他感到的只是愤恨和憋屈,就是因为别人对他的能力表示怀疑,他才不能说话算话。东征征辽,他才真正成了不折不扣的军中统帅,才真正尝到了言出法随令行禁止的权力的真滋味,他认为这仗要在他的指挥下,肯定能打得漂漂亮亮,全面胜利肯定是他指导下的唯一结果。
蔡磊:结果事实和他想的完全相反,杨广万万料想不到的是,越是要急于证明的却偏偏无法证明。而且还不是一次。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三征高丽可以说成是杨广急红了眼的产物。他并不只是单纯为失败着急,更是在为自己急于证明却始终无法证明的东西着急。
蔡磊:杨广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是皇帝呢。一心只想追求完美的性格就这样决定了杨广最后的悲剧性的命运。他最后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在用行动告诉世人,为了他心中的完美,国可以亡,家可以亡,人也可以亡!但完美是他要坚守到底的。
东征失败,大业天子破罐子破摔
蔡磊:三次东征的不同程度的失利对大业天子的心理影响是十分巨大的,甚至大到他本人都不愿或者无法承认的程度。即位之后的大业天子雷厉风行大干快上,把整个国家都搞得轰轰烈烈。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大业天子真真切切地体味感受到了那种权力尽情舒张,意志全面贯彻带来的快感。这可以说是一种让人非常沉迷的感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让人迷恋沉醉,直至须臾不可或缺。
蔡磊:那情形颇有些像一个尝过春药和丹药滋味的人,以后让他戒毒,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儿。征辽失利既像是抢走了他紧握在手的春药,又像是猝不及防打来的闷棍,刚开始他是没法反应,也来不及反应。他真是没有料到,高高在上应该是也的确曾经是上下通吃的皇威皇权居然也要遭遇障碍,也有大不灵光的时候。这让他羞恼异常羞大于恼,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反应肯定是大失水准。
蔡磊:对辽东的二征乃至三征就是这种反应的产物。
蔡磊:接下来就到了大业十一年正月元旦的大朝会。按惯例,圣人可汗又要高高在上,接受文武百官和四方蛮夷的朝贡,可是不仅高丽再次拒绝入朝觐见,而且早已臣服的西戎吐谷浑也趁机大捣其乱,“复其故地,屡寇河右,郡县不能御”。不仅把他们以前失去的地方又重新占领,而且屡屡进犯河西一带,当时的郡县拿他们没办法,驾驭不了、控制不了。
蔡磊:事情到这还没有完,早在文帝开皇年间就已臣服的东突厥部在大隋的庇护下,经过十多年的休养生息,也已经日渐强盛,又反过来对日渐衰弱的西突厥构成威胁,北部边疆的形势不容乐观,眼看又要再起风云了。刚刚在前线打了败仗,国内又是这个样子,杨广的心情可以理解,感到羞辱和恼怒,于是置国内乱民四起的形势于不顾,大业天子决定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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