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冯先生还查阅了一部分近现代人关于《史记》的笺注,对于《项羽本纪》“垓下之围”以下一段文字的地理注释,一般都证实了前面的判断,如“阴陵”,即注“秦县名,县治在今安徽定远西北”。
呼文对冯文观点提出质疑,认为项羽退却路线是东南方向,不会偏向西南而绕其路。呼文写道:“项羽自吴中起事,转战大江南北,身经七十余战,前后长达八年之久,对江淮之间的地理形势了如指掌,为尽快争取时间东渡,他不可能舍近求远绕道今定远西北六十余华里的阴陵城,然后再折向乌江东渡。”至于“大泽”,他认为:由青洛河再流经一段很长的路程一直西到炉桥北转成窑河汇入高塘湖方形成积水窪地。这里离阴陵城很远,也不能算作“阴陵大泽”。 呼文认为,“阴陵”应是阴陵山。《史记》中写山,将“山”字省却的例子很多(略)。至于“阴陵大泽”,《历阳典录·山川》有明确记载:“阴陵山,州北八十里(现制五十六华里),旁有泽名红草湖,春夏之交,潦水涨发,弥漫无际,所谓阴陵大泽者也。”红草湖即今和县绰庙境内离乌江很近之裕民圩。说阴陵山是项羽迷道处,还可以从众多史籍中得到印证。宋《读史方舆纪要》云:“阴陵山,在全椒东南二十五里,项羽东渡乌江,道经此山……项羽迷道陷大泽处也。”《纲鉴易知录》卷十亦云:“阴陵山,在今安徽和县北,接江苏江浦县界”。江浦与乌江一桥之隔,可见阴陵山与乌江相距甚近。此外,古代诗文亦可作为佐证:唐代诗人刘禹锡被贬为和州(南梁、北齐在历阳议和后,改历阳为和州)刺史,在其《历阳书事七十四韵》里,就有“一夕为湖地,千年列郡名,霸王迷道处,亚父所封城”这样的诗句。收入《全唐诗》中的张祜一首《过阴陵山》,亦有“壮士凄惶到山下,行人惆怅到山头;生前此路已迷失,寂寞孤魂何处游”的喟叹。这里明确项羽是过阴陵山,而不是过阴陵城。 项羽“身死东城”之东城位于何地
争议双方分歧的焦点在于项羽“身死东城”之东城,是在今定远东城,还是在东城乌江?
计正山先生依据《史记》、《汉书》中的《灌婴传》,认为项羽并非在乌江“自刎而死”,而是在定远东城就被“搏杀而死”。东城即定远东南五十华里、项羽葬虞姬首级处。冯文指出,只有在项羽被杀、汉军“尽得其军将吏”之后,才是“下东城、历阳”(《史记·灌婴列传》),如果项羽不灭,则东城还不能“下”,接着是下历阳。历阳离定远东城二百四十华里,要走这么多路才能到达历阳(乌江所在地)。由此可见,项羽不可能在“自度不得脱”、“今日固决死”的险恶情况下,步行二百余华里,由定远东城来到乌江“自刎而死”。而娄文则认为此一说不能成立,“项羽从阴陵至东城,也绝不是进驻和坚守东城,而是沿着东城县的道路,拼命向东边的乌江方向奔逃。其中,不存在二百四十华里远的‘无能为力’。双方就是这样逃着杀、追着杀。这一点,司马迁在《项羽本纪》中已经写得很清楚……”
呼安泰先生也不认同冯文和计文的这种推测,他首先历述了东城县的历史沿革。呼文写道:“两汉时期的东城县,是江淮之间的一个辖境广阔的大县。从今定远东南境的池河上中游地区,越过江淮分水岭,包括今滁县西南境、肥东东境、全椒西南境,直到今和县乌江的沿江一带。三国时,江淮战事频仍,‘其间不居者各数百里’,大都‘虚其地,无复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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