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肖克在广州

□李时平

今年8月1日，是我军“打响第一枪”的南昌起义八十周年纪念日。今年7月14日，是参加过北伐战争、南昌起义至今唯一健在的开国上将萧克百岁生日。

今年“两会”期间，我前往萧克将军府上。在这所略显陈旧但四处鲜花盛开的院落里，我与萧克将军及夫

下一步怎么办？部队没有了，熟人也找不到。举目无亲，四野茫茫。我一个人在街头踱来踱去，苦无良策。

突然，一声汽笛，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抬眼望去，一条轮船正停靠在码头上，旅客蜂拥着往船上挤。

我打听到船是去广州的，顾不得思索，三步并作两步，跑向码头，跨过栏杆。这时，船刚好起锚，在离岸有一米远时，我纵身一跃，跳上了从汕头到广州的轮船。1927年11月初，我到了广州。这里曾经是革命的大本营，我又住过半年，心想总会找到熟人，找到党组织的。

这时的广州已没有昔日的革命气氛了。街道上军警林立，岗哨森严，行人稀稀落落，一片白色恐怖。我顺着熟悉的街道，去寻找往日的亲友，毫无着落，更说不上党的组织关系了。

两天过去了，还是音讯杳然。这时我已是囊空如洗，饥肠辘辘，但我并没有消极失望。为了生存，为了找到党，不顾自己出身书香门第，也不顾曾是一名铁军的军官，我放下架子去讨饭。

我写了一个哀怨真切的自述，介绍自己的出身、学历，在北伐国中做过什么，然后讲：“前不久我还是一名北伐军的军官，由于政局变化，不幸流于楚囚……如今，我肚子饿，身上冷，病未愈，想找工作，又无处可找，难道老天要绝我生路不成？请问，这是我的罪过，还是社会的罪过？”我拿着这篇自述，到书店去给人看，争取有文化的人同情。果然，不少人看了我的自述，都唏嘘不已，有的掏出一毛二毛小银洋给我。慢慢地，就有了几块钱，暂时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但不能总这样下去，还得找个事来糊口。一天，我在街上转悠，路过一个卖字的摊子，见那卖字的老先生面容慈祥，说话和气，我就走上前去问：“老先生，来分一口饭吃行吗？”

老先生看看我，问：“你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我是一个打了败仗的小军官，流落此地，现在生活无着，请老先生发点慈悲。”我随即又把写的陈情交给老先生看。老先生沉吟半晌，用手指了一下摊在桌面上的纸和笔，说：“先试试吧。”忘我拿起笔，先写了一行颜体字，又写了一副隶书的条幅。我在私塾就练过这些书体，老先生看后终于点头让我帮忙。

从此，我过起了以卖字为生的日子。平常，先生写字作画，我铺纸磨墨，客人多时，也写上几幅颜体或隶书，一天还能挣得几毛钱，勉强维持生计。

解决了糊口的问题，我找党的心情更加迫切。有事外出和帮人写字时，都设法打听消息。

我想到广州虽大，但白色恐怖太严重，在这里找党组织看来希望不大，还是回湘南吧。大革命时期湘南的工农运动搞得好，共产党力量大，那又是家乡熟人多，可能会打听到一些消息。于是，我决定回湘南。立即整理好行装，赶到火车站，登上了开往韶关的火车。

萧克

萧克是一位战将。他参加过北伐战争和南昌起义，参与了创建井冈山根据地和保卫中央苏区的斗争。他是我军历史上最年轻的高级指挥员之一：25岁当军长；27岁率领红六军团先遣西征，拉开了万里长征的序幕；30岁率八路军包围北平，建立了敌后之敌后根据地；40岁参与了指挥第四野战军进军中南、直追穷寇，埋葬蒋家王朝，解放全中国的斗争。在长期的革命战争中，他曾经在朱德、彭德怀、陈毅的麾下工作；做过罗荣恒、徐向前、刘伯承的直接下级；担任过贺龙、聂荣臻、叶剑英的副手，曾经两次出任林彪的参谋长。

萧克是一位军事教育家。战争年代，他办教导队，担任过红军大学校长、华北军政大学的副校长，为革命战争和我军的发展壮大培养了人才。解放以后，他首任军训部长，继任训练总监部长；编写条令、创办军校，是我军院校正规化、现代化建设的开拓者。1972年后，他先后担任军政大学校长和军事学院院长。是他最先提出院校的工作要以教学为中心；是他率先倡导要把我军的初级指挥院校办成正规大学，把我军的干部培养成“既能治军又能治国”的军地两用人才。

萧克是一位作家。在枪林弹雨的战争年代，他写下一部长篇小说《浴血罗霄》。这部奇书，还未出版就被批过两次，50年后才得以出版，并获得茅盾文学奖。肖克是一位诗人，在戎马倥偬的日子里，他偷闲赋得许多动人的诗篇，记下了他的情感和思考，袒露了他的心路历程。萧克是一位书法家。他的书法笔走龙蛇，直抒胸臆，展示了他是军人又是诗人的个性。肖克还是一位统领文化军团的总指挥。他率领一百多位专家学者，历经8年，编写出一部史无前例的文化巨著———《中华文化通志》。（张国琦）

萧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