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我也非常佩服任正非先生,他走是另外一条路。这路肯定比我的选择陡峭,上不去就会摔死,但是他坚持这么走了,而且还成功了,所以说他也是很了不起的。他那样我就做不来,跟我的性格也不符。
所以,两种情况我觉得都值得称道。什么情况不值得呢?一种是选择了陡路,最后爬不上去摔下来了,很壮烈,但他自己活不下去了。还有一种是像我们选缓坡,但到半道上不走了,赚这么多钱就心满意足了,这种也不值得一提。而只要能上去山顶,甭管用什么方法,那都是好样的。 非相关多元化
《21世纪》:说到“上山顶”,联想上的不是一个山顶,而是选择了多个山顶?
柳传志:我们是上山顶的要求越来越高,最早,坚定不移地把电脑业务做出来,做完了以后,我把它交给了同事,他们做得更好。我看到更有意思的事,就又组建了新的团队,用这种投资控股的方式,进行多元化的运作。
投资业务对社会的贡献也非常大,如果所投的企业发展得好,对中国经济建设有更大的推动;而对企业本身,投资业务对股东也有更好的回报。
我们也有一个很高的愿景,希望能在国际金融领域有更重要的地位。也就是说,要在更多领域成为国际上有影响的公司。
《21世纪》:但对于非相关多元化,现在业内是有争论的。对这种模式,您是怎么考虑的?
柳传志:这种争论,大家都是根据“菜谱”(记者注:指过往经验)上说的。非相关多元化到底为什么不好做?原因在什么地方?如果你能够解决问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首先,一个企业本身资源有限,要做这个也许就做不了那个,这个资源包括了资金和人员。
第二,所谓“不协同”实际涉及到激励问题。比如一个企业,旗下有多项业务。金融业这块,就得鼓励管理者和对方打打高尔夫;制造业那块,却“每块钱都是从毛巾里挤出来的”。而落实到奖金上,各个行业的回报率不一样,也没法平衡。
如果以事业部管理不同业务,用同一个财务部门,同一个战略部门,最高领导也是一个人,其精力资源有限,杨元庆、朱立南(注:联想投资公司总裁)他们的成就感都得不到充分承认。这像一个大锅里面煮饭,容易乱。
但分成几个小锅,各煮各的饭,这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联想控股只是一个股东,我们出钱,杨元庆做杨元庆的,朱立南做朱立南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充分发挥的地方。
3.“联想为什么”之产权篇
“产权明晰”的意义
《21世纪》:计算所是不是给过联想很多帮助?作为计算所旗下企业,早期的联想是不是享受到一般民企没有的待遇?
柳传志:老实说,具体的帮助没多少。但是计算所的牌子是有一定帮助的。最起码对外打交道时,说这个人是科学院出来办企业的,对方会比较信任。
真正的帮助就是计算所的领导很开明,给了我们“三权”:第一个是人事权,人的任命由我们自己决定;第二个就财务支配权,在给计算所交了利润以后,其他的财务支配他们不干预;第三,经营决策也是自主的。有单位,如大学下面的企业,什么支持也没有,又要被束手束脚,那就发展不起来了。
其他方面的好处,就完全没有了。当时企业分成两类,计划内和计划外的。我们属于后者,拿不到批文和其他特别待遇。
《21世纪》:后来,联想向科学院争取到了35%的职工分红权,又把它转换成为股权。这个产权上的转变,对联想的意义在于什么?
柳传志:这件事应该是至关重要的,也是联想后来发展的基础。
联想走的是一条高科技发展的道路,更多的是靠人的智慧和能力,而不是靠垄断资源或政策优惠。要让这种企业好好发展,国家应该舍得给主要的技术人员激励。就是因为有了35%的股权,我们才能够对联想的不断发展进行部署,不断有更高的目标可以实现。
如果当时没能实现职工持股,跟我一起创业的老同志都没到退休年龄,当年吃了很多苦,做了很多事情,企业办好了,叫他们没有任何回报地退下来,是没有道理的。有了职工持股,让老同事得到一个合理回报,他们能够退下来,让年轻人接班、顺利地成长。
《21世纪》:在创业人员和接班人员中,这35%的股权是怎么分配的?
柳传志:双方都有,年轻人占了45%,退下去的这部分人占55%。
《21世纪》:回顾这30年,对民营企业家这个群体,您的总体印象是什么?
柳传志:近些年来,民营企业家已经逐渐地成熟起来,早期的民营企业家,有些垮在政策转换之中,有些是垮在战略制订和管理上。现在的民营企业家,在道德上有了更高的标准,管理上也有了很大的突破,而且逐渐承担起更重的社会责任。
就与民营企业家接触的总体印象,我觉得大家追求都很高,而且很成功,逐渐地都在“写菜谱”,而且写出的菜谱挺灵,跟外国人一打就赢。我们的出口企业,也在由低水平慢慢变成高水平,很让人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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