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回国,由弼时同志接替他担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行前季米特洛夫同王稼祥和弼时同志谈话,明确指出:应该承认毛泽东同志是中国革命实际斗争中产生出来的领袖,请告诉王明,不要竞争了吧!在我们党还受共产国际领导的情况下,共产国际及其领导人的支持,为全党否定和纠正王明右倾错误,承认毛泽东和中央政治局的正确路线提供了重要条件。
1940年3月,弼时同志从莫斯科回到延安,随即参加了中央书记处的工作,不久,又担任党中央秘书长,负责书记处常务工作。他协助毛泽东同志领导了延安整风和党的七大的准备工作。党的六届七中全会又委托他主持起草《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1945年4月23日,弼时同志作为大会秘书长,代表主席团宣布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我至今还记得,他在开幕词中特别指出:“在24年的奋斗过程中,我们党产生了自己的领袖毛泽东同志。毛泽东同志的思想,已经掌握了中国广大的人民群众,成为不可战胜的力量。毛泽东三个字不仅成了中国人民的旗帜,而且成为东方各民族争取解放的旗帜!”这次大会,总结了党的历史经验,制定了正确的路线,选举产生了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中央委员会。弼时同志是以全票当选的中央委员之一。在党的七届一中全会上,弼时同志与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同志一起当选为中央书记处书记,弼时同志还任中共中央秘书长。这是党的历史上第一代具有很高威望的坚强的中央领导集体,弼时同志是它的主要成员之一。
我在自己的革命生涯中,也多次和弼时同志接触,每次都受益匪浅。使我终生难忘的,是自己在党内的两次重大工作变动时,都是弼时同志代表中央和我谈的话。弼时同志思想敏锐,谈话一针见血,又语重心长。其景其情,至今仍记忆犹新。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中央决定调我到晋冀鲁豫中央局和军区工作,任中央局副书记和军区副政委。那时,我正在延安,参加了延安整风和党的七大。临行前,弼时同志和我谈话,说:中央决定调动你的工作,毛主席要我来跟你谈谈。毛主席和中央对你的要求是,协助刘、邓做好工作,其中重要的一条是多做团结工作,搞好地方与军队的团结,搞好军队原一、四方面军干部之间的团结。他还强调说,日本侵略者已被打垮,宣布投降,但我们不能有和平麻痹思想,要准备蒋介石国民党进攻,来夺取抗战胜利果实。只要大家团结一致,我们就能战胜任何强大的敌人。弼时同志的这个谈话,一下子使我的工作方向十分明确。日本投降,时局正处在转折关头,需要我们清醒地应对。晋冀鲁豫军区的底子是一二九师,是以原红四方面军为主,加上原红一方面军及其他部队的部分人员组成的,来自不同的“山头”。在延安整风和七大时,毛主席曾反复提出:要承认“山头”,照顾“山头”,消灭山头主义。我当即向弼时同志表示了坚决完成任务的态度。后来的事实证明,我们对毛主席和党中央的这一指示贯彻得不错,保证了各项任务的顺利完成。
另一次是建国前夕。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此后第三天,我率华北局机关进入北平。3月25日,毛主席和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等同志率领中央机关和解放军总部人员,由西柏坡迁到北平。4月初的一天,中央书记处开会,弼时同志通知我列席会议。他说:“中央决定,让你以后列席书记处会议。”那时,毛主席、党中央刚到北平,还住在香山。华北局、华北人民政府则在北平城内。我想,华北局在“天子脚下”,研究有关工作时,叫我参加一下,是很自然的事,便说:“可以。我随叫随到。”弼时同志看出我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又强调说:“是列席书记处会议,是要你参与书记处的工作的。”他的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七大后的中央没有设立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主持中央日常工作,是中央最高决策机构,责任重大。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沉思半晌,觉得实在难以担此重任,便说:“这个决定,我觉得不合适。我不够格。”弼时同志解释说:“中央考虑过了,你够格。”我回答说:“恐怕中央对我估计高了,其实不副。”那时,弼时同志的病情已很严重,看得出来,他是强支撑着工作,我不便多谈下去。想不到,这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谈话。此后,直到1953年夏季财经会议的4年多时间,我一直列席中央书记处会议,参加了中央一系列重大决策的讨论与制定。对会议的内容,我曾作了大量的记录。1965年,毛主席的秘书田家英来信,要我提供50年代初毛主席最初提出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有关材料。我根据自己的笔记本,致信田家英,择要叙述了这一过程。可惜,“文化大革命”中,这些笔记本在造反派抄家时全部被抄走了,至今下落不明,实为一大憾事。
弼时同志是个党性很强的人。他生性率直,又为人谦和,善于联系群众。如今半个世纪过去了,每每想起他不幸早逝,我总难以自已。今天,就以这简短的文字,寄托我对这位我党可敬可亲的英才和领导人物的深情缅怀吧!(人民日报 2004.04.30 )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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