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群(化名)当年在孤岛做了几年小买卖。在他看来,油田所有工作中,修井是最脏最苦最累的,整天野外作业,风吹日晒,还不能按时吃饭,如果遇上井喷和冲砂,内衣都会被油浸透。早期技术不发达,修井工经常要靠人拉肩扛运输和使用各种大型设备。一个最普通的直径约10厘米、高30厘米的钻头,都有几十公斤重,需要两个壮小伙才能抬起来。“长期和铁家伙打交道,少不了会有些磕磕碰碰。”一名胜利油田的员工告诉记者。更严重的是,由于当时没有提拉设备,工人在洗井、冲砂过程中,劳动强度大,工作危险。“我就亲眼见过好几次,有工人不小心被洗井的化学药剂或酸液溅到眼睛里,可怕极了!”吴群说。
“因为修井工作实在太累太苦,工人们脾气都很急,恨不得把1小时的工作10分钟干完……蒋洁敏当了好几年修井工,这个工作给他带来的最大影响是没有笑脸。”曾经有媒体报道了一位工人对蒋洁敏的回忆。很多孤岛的石油工人也推测,蒋洁敏当官后的雷厉风行和不苟言笑,与他17岁初入社会时经历了这种艰辛有关。
蒋洁敏的少年老成也日渐显现。1972到1980年的8年中,蒋洁敏在孤岛采油指挥部从普通工人到技术员、作业队队长、副大队长、大队长,20岁出头就走上管理岗位。
1980年,为了弥补“文革”时很多管理人员未能正规上学的遗憾,受山东省委组织部委托,山东大学开始举办干部专修科。25岁的蒋洁敏得以到山东大学经济学系在职学习工业经济专业。这段为期两年的学习,给蒋洁敏提供了晋升的资本。
1987年1月,胜利油田的孤岛、孤东两个采油指挥部合并为滨海采油指挥部,蒋洁敏被任命为党委副书记。1989年12月,又恢复为孤岛和孤东两部分,分别改名为孤岛采油厂、孤东采油厂。蒋洁敏任胜利油田孤岛采油厂党委书记,主管矿区建设。
一名父母都是胜利油田职工的“油二代”对环球人物杂志记者说:“现在油田都强调人性化,但在30多年前,生活都是服务于生产的。”在那个“先生产、后生活”的年代,油田员工住宿条件非常简陋。上世纪60年代,大批石油工人一下子聚集到新发现的油田地区,没房子住就在地里挖个洞,上面盖上茅草,号称“土窝子”。到了70年代,蒋洁敏来到孤岛时则是“上班夺油搞会战,下班盖好‘干打垒’再会战”。“干打垒”是北方农村最简便的房子,先用玉米杆垒成墙,再在外表糊一层泥巴。当时,一位石油工人还在《战报》(《大庆日报》前身)上刊登了一首诗:“延安人人挖窑洞,今朝处处干打垒。”上世纪80年代,蒋洁敏上任滨海采油指挥部党委副书记时,“灯不明,路不平,水不净”是矿区广为流传的自我调侃之词。据媒体报道,他曾说过“鸟还有个窝,我们在这奋斗了15 年还没有个像样的家”。上任后,蒋洁敏表现出和前任完全不同的领导风格——大胆、强势,花了3年时间不断盖楼。原孤岛采油厂工会主席杨书善也曾对媒体回忆:“矿区连续3年建设正规楼房2000多套。”
在当地居民的指引下,记者找到了孤岛的第一批家属楼。它们位于孤岛镇东边,三层,年久失修,墙皮脱落,外表呈现灰白色。楼内每套房的面积都是 53平方米,所以这批楼房也被称作“老五三”。旁边的修车师傅说:“这可是当年的‘指挥楼’,里面住的全是领导!”但无从证实蒋洁敏是否在此居住过,只知道他在任内又盖了许多六七十平方米的单元房。
当年蒋洁敏在孤岛还推行过一项“4321”政策。“每人每月保证领到4斤鸡蛋、3斤鱼、2斤肉、1斤油。那时候我们有自己的农场,养猪养鸡,种菜种瓜。”孤岛采油厂退休技术员王成(化名)向记者回忆了那时候的“小康”待遇。这样的生活,让很多非油田职工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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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70年代,胜利油田勘探开发会战场景。
5,风口浪尖上的胜利油田
整个90年代,蒋洁敏推行的都是大刀阔斧的改革,也曾引起争议,有人认为他过于强势、急于求成。但他在争议声中步步高(11.28, -0.09, -0.79%)升。 1993年3月,蒋洁敏出任胜利石油管理局副局长。从1972年当修井工到1994年远调青海,蒋洁敏在胜利油田工作了整整22年。他被调查的消息传出后,一个新名词火了起来——“胜利系”。在媒体报道中,除蒋洁敏外,多名被调查的中石油集团高管均有在胜利油田工作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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